我的後槽牙咬得發疼,係統音的機械感突然碎成毛刺,紮得識海生疼。"警告!
目標異常——非飛升入口,而是吞噬入口。"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我抱著周青的手不自覺收緊,他腰間的元靈燈在袖中燙得發燙,像在替他喊疼。
洞外的金光突然凝成實質,我能清晰感覺到那道吸力正順著命魂往體外鑽,像有無數根細金線在抽我的魂魄。
幽姬的冷笑從身後撞進耳膜時,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轉頭——她原本癱軟的脊背繃成了弓,蒼白的指尖深深掐進石地,裂縫裡滲出幽綠的血珠。
"你以為你看到的是真相?"她的瞳孔在收縮,幽綠裡翻湧著暗紅,像兩團燒著血的鬼火,"真正的天道早已死去,現在掌控一切的是我們幽冥族遺留的意誌。"話音未落,她胸口的幽紋突然活了,順著脖頸往臉上爬,那是我曾在古籍裡見過的幽冥王印。
血光從她毛孔裡滲出來,像要把整座山染成紅珊瑚,連飛升通道的金光都開始扭曲,被血光扯出蛛網狀的裂痕。
我懷裡的周青突然輕顫,元靈燈"啪"地炸出一點火星,燙得我手背發紅。
他的睫毛又抖了抖,原本緊閉的眼尾沁出一滴幽綠的淚,滴在我手腕上,涼意直透骨髓——這不是活人該有的溫度,倒像......像他的元靈在借這具身體傳遞什麼。
"林寒!"係統音突然拔高,"她在同化飛升通道!
那吸力是幽冥族的魂吞術,要把所有將飛升者的命魂煉成養料!"
我猛地抬頭,果然看見通道裡的玉階在融化,金霧翻湧成血浪,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變得清晰了——是無數張青灰色的臉,被血浪裹著往我這邊撞,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銳的牙。
"你永遠贏不了我!"
這聲嘶吼像驚雷劈開混沌。
我轉頭的瞬間,洞頂的碎石簌簌掉落,一具渾身纏著黑鏈的傀儡修士從陰影裡栽出來,脖頸以詭異的角度扭轉,露出半張熟悉的臉——是李慕白!
他左眼的淚痣還在,右臉卻爬滿傀儡特有的青銅紋路,喉間發出金屬摩擦般的笑聲:"連你的宿命都是我安排的!"
他掌心浮起一枚棋子,暗紅的紋路在表麵流轉,正是玄真子最後捏碎的那枚雙魂印。
我後頸的寒毛全豎起來了——當年玄真子說這是"與天道同壽的殺招",原來他留著給李慕白複活用的。
"你以為周青的幽冥血脈是巧合?"李慕白的傀儡手掐住自己咽喉,指節發出哢哢的響聲,"是我讓玄真子在他丹爐裡下了幽冥蠱,是我讓他的元靈燈認主時多了道鎖——"他突然笑出聲,"你抱著的哪裡是兄弟?
是我給幽冥族準備的魂引!"
我懷裡的周青突然劇烈抽搐,元靈燈"轟"地炸開幽綠火焰,燒穿了我的衣袖。
他的指甲刺進我肩膀,疼得我幾乎鬆開手,卻在觸到他掌心時頓住——那裡有一道極淺的疤痕,是三年前他替我擋毒丹時燙的。
"騙子。"我低低罵了一句,把他往懷裡按得更緊。
元靈燈的火焰突然溫順下來,在他心口凝成幽綠的光團,像顆跳動的心臟。
洞外的血浪突然倒卷,幽姬的王印已經爬到眉骨,她望著李慕白的傀儡,嗤笑一聲:"殘魂也配談布局?"她抬手一抓,那道同化通道的血光突然纏上李慕白的傀儡,青銅紋路瞬間崩裂,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魂釘。
"啊——!"李慕白的嘶吼變了調,像被抽走了生氣的傀儡,"林寒!
那棋子......"
"閉嘴!"幽姬指尖彈出一道血箭,直接洞穿了傀儡的眉心。
青銅碎片劈裡啪啦掉在地上,那枚雙魂印卻詭異地浮在半空,暗紅紋路突然亮如血日。
我突然聽見地底下傳來悶響,像有什麼龐然大物在破土而出。
洞壁的石屑簌簌往下掉,周青的元靈燈突然劇烈震顫,幽綠光芒裡映出一道模糊的影子——是棋盤,和之前崩塌的天劫棋盤很像,卻多了無數道金色紋路,像活物般爬動。
"轟——"
洞外的血浪突然炸開,我被氣浪掀得撞在石壁上,懷裡的周青重重砸在我腹上。
等視線恢複清明時,幽姬已經站在飛升通道前,血光裹著她的身影,像要融進那團扭曲的光裡。
而雙魂印不知何時到了她手裡,暗紅紋路正順著她的手臂往上爬,連王印都被染成了血紅色。
"林寒,"她回頭看我,瞳孔裡的幽綠徹底被血色淹沒,"要麼帶著你的兄弟墮入幽冥,要麼......"她舉起雙魂印,"用這東西打開真正的天道鎖。"
地底下的悶響更清晰了,洞頂的碎石開始成塊往下掉。
我低頭看向周青,他的元靈燈不知何時飄到了半空,幽綠光芒裡,他的元靈虛影若隱若現,嘴唇動了動——我沒聽清他說什麼,卻看懂了口型:"信我。"
"哢嚓——"
一聲脆響從洞外傳來,像是什麼東西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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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見原本被血光扭曲的飛升通道裡,浮現出半張棋盤虛影,金色紋路在虛空中遊走,像在尋找什麼錨點。
而那悶響的源頭,正從洞外的天劫餘波裡緩緩踏來——是楚無涯。
他的傀儡化皮膚裂開細小的縫,露出裡麵流轉的金色光霧,身後的虛影越來越清晰,正是那方本該崩塌的天道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