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書讀罷,齊少宣和蕭鈴兒對視良久,從彼此眼中均看到了驚濤駭浪。
蕭鈴兒又急忙拿起那個銅牌與齊少宣一起仔細查看,油燈下,可以比較清楚地看到,銅牌正麵雕刻著一隻威風凜凜、正氣凜然的狴犴獸,反麵則刻有“忠仁”二字,整個銅牌光可鑒人,很顯然曾被無數次地摩挲過。
“這是戍衛腰牌!”齊少宣驚呼道。
所以,他們手裡所拿著的中衣乃是一名叫作常安的戍衛用生命傳遞出的關乎大新存亡的密信!
“剛才那個雲奇告訴我,一定要儘快把東西交給嶽丘林將軍。”蕭鈴兒道。
“好。”齊少宣頷首道“我們立刻就出發趕往鈞城河西將軍府。”
“唉,”蕭鈴兒有些懊惱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鬱悶道“包袱都扛在身上這麼多天了,我竟一直沒有發現這個秘密,真真是不該啊!”
沉默片晌,齊少宣勸慰蕭鈴兒道:“這並非你的錯。”
蕭鈴兒手拿中衣思忖了一下,說道:“齊大哥,不如,你把中衣穿身上吧?”
齊少宣先愣了下,旋即點頭道:“好。”
然後,齊少宣脫下了外袍,將這件極其“貴重”的中衣穿在了身上。
另一邊,蕭鈴兒將銅牌和血書放在一起用油紙包好了小心地塞進了包袱內。
“你傷未痊愈,我來吧。”蕭鈴兒正要把包袱背在身上,齊少宣卻將之“搶”過來拿在了自己手中。
蕭鈴兒衝齊少宣莞爾一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給康大勇留了一張字條,叮囑他“明日帶隊回鈞城”後,齊少宣便利落地從後院裡的馬廄內牽出了一匹健碩的黑馬,在蕭鈴兒不解的注視下,齊少宣翻身上馬並把手遞了
出來:“你手上有傷,握不得韁繩。”
瞬間猶豫後,蕭鈴兒抬起手臂,齊少宣猛地一拽,將她帶上了馬鞍坐在了他的身後。
“駕——”
齊少宣一夾馬腹,黑馬猛地揚蹄向前奔馳,蕭鈴兒趕緊抱住齊少宣的腰身,儘量坐穩。
齊少宣的身體在被身後的人觸到的瞬間,突然有片刻的僵硬,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
蕭鈴兒也是第一次與齊少宣、或者說是與異性有如此親密的接觸,她的耳朵緊靠齊少宣的後背,聽著他有節奏的心跳聲,感受著他身體傳出的溫熱氣息,她的心忽然就有些莫名的慌亂,一朵溫熱的“粉花”隨即悄悄爬上了她的臉頰。
“已經宵禁了,守城的官兵會放我們出城嗎?”為了緩解尷尬,蕭鈴兒趕緊找了個話頭。
“會,”齊少宣答道“城門官與我頗熟,使些銀兩便可。”
一問一答後,二人一時無言,深夜的拴馬鎮,唯有一騎在夜風中朝著鈞城的方向疾馳。
與此同時,距離拴馬鎮二十餘裡地外的黑風林中,被反綁著雙手、帶著也瀾伽耶和他的手下們在林中轉了好幾圈的雲奇,突然被腳下橫生的藤蔓絆了一下,他就勢往後一倒,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人呢?東西呢?”也瀾伽耶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被雲奇騙了,便惱羞成怒道:“雲奇,你真當我不會一刀砍了你的腦袋?”
“哎呀,堂堂一個‘閒王’,你急什麼?”雲奇裝模作樣四下打量了一會,故意喘著粗氣道“走了那麼久,總得歇歇吧。放心,命都攥在你的手裡了,我耍不了什麼花招的。我跟他們約定好了就在這裡見麵的,再等等哈,再等等他們應該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