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絕食賭贏_趙聰的一生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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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絕食賭贏(1 / 1)

公元七年,六月十四日,傍晚。河南道,湖州城。

暮色四合,天穹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灰雲,沉沉地壓著這座古老的城池。空氣黏膩悶熱,仿佛一塊浸透了汗水又未曾擰乾的布帛,緊緊裹挾著萬物。二十九度的餘溫從青石板路上蒸騰而起,混雜著白日裡車馬遺下的塵土氣息與運河邊濕潤的水汽,形成一種令人呼吸不暢的滯重感。濕度四成四,汗水滲出皮膚,卻不易蒸發,隻在脖頸、後背聚成細密的、令人煩躁的黏膩。

在這片昏沉暮色與悶熱濕氣籠罩下的城池一角,一間深藏於陋巷儘頭的廢棄貨倉底層,隔絕了外界最後一絲天光。此地,便是三公子運費業的囚牢。沒有窗,隻有厚重的、布滿蟲蛀痕跡的木門緊閉,門縫處甚至被人用浸濕的破布死死堵住,唯恐漏進半分聲響或光線。濃重的黴味、陳年貨物腐爛的酸氣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朽氣息,構成了這片絕對黑暗中最主要的感官衝擊。空氣凝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阻力。

三公子運費業癱坐在冰冷潮濕的泥地上,背靠著同樣冰冷刺骨的磚牆。他的手腳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捆綁著,繩索深深勒進皮肉,帶來持續的麻痛與腫脹感。昂貴的絲綢錦袍早已汙穢不堪,沾染了泥土和不知名的汙跡,撕裂了好幾處,狼狽地掛在他身上。起初被擄來的驚慌與奮力掙紮耗去了他大半力氣,此刻隻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憊與茫然無措的恐懼。黑暗如同實體,沉重地擠壓著他的感官,時間的流逝也變得詭異而不可測。他不知道外麵是何時辰,不知道過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已被遺忘,或者營救之人是否知曉他的所在。絕望如同冰冷的藤蔓,順著脊椎緩緩纏繞上來。

“救命啊!來人啊!有沒有人能聽見?救救我!”他積聚起胸腔裡最後的氣力,朝著無邊的黑暗嘶喊,聲音因恐懼和乾渴而嘶啞破裂,“我是河南道轉運使家的三公子運費業!我被歹人囚禁於此!救命——”

喊聲在狹窄、封閉、充滿回響的石壁間衝撞、回蕩,顯得異常響亮,卻如同投入無底深淵的石子,激不起任何外界的漣漪。喊得越響,這死寂的回應就越發令人絕望。

“嗬……”一聲低沉、沙啞,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與冷酷的嗤笑,從門縫外傳來,打破了囚室內因他喊叫而產生的短暫回響。“省省力氣吧,尊貴的費業公子。”門外的聲音,正是刺客演淩,如同砂紙摩擦著生鐵,“這地方,耗子洞都比它有活氣。你就是喊破了喉嚨,喊到明天太陽把你這點水分都烤乾,也不會有人聽見,更不會有人來救你。你老子轉運使大人?嘿嘿,他此刻怕不是在長安忙著疏通關節,好讓你大哥在吏部考評裡得個優等呢。至於你?”演淩的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種貓戲老鼠般的殘忍,“你隻是我演淩……路過此地順手牽來的一件貴重‘行李’罷了。你的價值,隻在長安城的賞金簿上。”他的語調冰冷,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精準地紮在運費業本已脆弱不堪的神經上。“認命吧,公子哥兒。安安穩穩跟我走,少吃點苦頭,對大家都好。”

演淩的話像淬毒的針,刺穿了運費業心中殘存的一絲幻想。他明白了,此刻的呼救不僅徒勞,更是愚蠢地消耗著自己寶貴的體力。恐懼漸漸沉澱,轉化為一種冰冷的憤怒和不甘。長安?賞金?自己竟然淪為一件貨物?這奇恥大辱和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讓他骨子裡那份世家子弟的倔強被徹底激發出來。與其被當做貨物押解上路,屈辱地任人宰割,不如……賭一把!

一個念頭在絕望的黑暗中如同火星般迸濺。他猛地停止了徒勞的嘶喊,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乾喘,然後,他用儘力氣朝著門外喊道:“演淩!你聽著!我運費業……寧死……也不做你的階下囚!從此刻起……我絕食!水米不進!你休想把我活著帶到長安!你得到的……隻會是一具屍體!看你的賞金……還夠不夠買一副上好的棺材!”聲音雖然嘶啞,卻透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門外的演淩顯然沒料到這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會來這一手。短暫的沉寂後,門外傳來一聲暴躁的低吼:“混賬東西!你找死?!”腳步聲逼近,似乎帶著怒火。

運費業心頭一緊,卻咬緊牙關,將身體更緊地縮向牆角,擺出一副引頸就戮的姿態,嘶聲道:“來吧!有種現在就殺了我!總比被你像牲口一樣拖去長安強!”

演淩的腳步停在了門外,沒有破門而入。他似乎在急促地喘息,強行壓製著怒火。運費業屏住呼吸,黑暗中的等待如同煎熬。他能想象演淩那張被憤怒扭曲的臉。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演淩那壓抑著暴怒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帶著一種被強行扭曲的冷靜:“運費業……你很好!跟我玩這套是吧?”他的聲音陰冷得如同地窖裡的寒風,“你以為死就能威脅到我?”他發出一連串短促而瘮人的冷笑,“嘿嘿……死?規則……該死的規則!雇主定下的規則!‘貨物’必須活口,毫發無損押抵長安,賞金才能足額!皮肉擦傷?打折!重傷?扣掉七成!死了?哈哈!”演淩的笑聲裡充滿了憋屈和狂躁,“死了?那老子這趟就算白跑!風餐露宿,提心吊膽,全他媽打水漂!一個銅板都撈不著!還可能被雇主記恨!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老子呢?老子豈不是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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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費業的心跳如擂鼓。他賭對了!對方果然有極其嚴苛的限製,死人不僅不值錢,還可能帶來麻煩!這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門外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隻有演淩粗重而不甘的喘息聲清晰可聞。運費業能感受到對方內心劇烈的掙紮和權衡:是冒著顆粒無收的風險強行灌食?還是……

終於,演淩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咬牙切齒的妥協意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算你狠!運費業!絕食?好!你想吃東西?可以!”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極力平複情緒,“說!想吃什麼?但彆給我耍花樣妄想拖延時間!也彆想那些不切實際的!老子沒工夫伺候你個祖宗!”

運費業心頭狂喜,幾乎要暈厥過去。他知道自己暫時贏得了喘息之機,但這機會必須最大化利用。吃什麼?既要讓對方覺得不算過分刁難,又要能傳遞信息……他的大腦在黑暗中飛速運轉。湖州本地食物?太普通,沒有辨識度,無法引起任何關聯方的注意。突然,一道靈光閃過!

“英州燒鵝!”運費業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極度饑餓下的本能訴求,帶著世家子弟特有的任性,“我要吃英州福臨記的燒鵝!皮要金黃酥脆,肉要滑嫩多汁,還必須是今天現烤的!彆的都不要!就要這個!沒有這個……我寧願餓死!”他刻意強調了“英州”和“福臨記”這兩個關鍵信息點。英州並不在河南道,而在嶺南道!距離此地甚遠。他賭的是,演淩為了穩住他,不得不出城去購買,這需要時間!更重要的是,“福臨記”是英州名店,但也並非獨一無二,不過這個名字……他想起了一個關鍵人物。

門外,演淩沉默了更長的時間。顯然,“英州燒鵝”這個要求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嶺南?那麼遠?“你!”演淩再次被氣到,聲音都在發抖,“你他娘的是在消遣老子?!英州?你知道英州離這兒有多遠嗎?!”

“我不管!”運費業豁出去了,帶著哭腔嘶喊,將紈絝子弟的任性發揮到極致,“我就要吃!現在就要!吃不到我就死給你看!你休想拿到一個銅板!我說到做到!”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死寂。運費業緊張得能聽到自己血液衝刷耳膜的聲音。他幾乎能想象演淩在門外臉色鐵青,拳頭攥得咯吱作響的模樣。最終,一聲包含滔天怒火卻又無可奈何的咆哮炸響:“好!好!好你個運費業!算你狠!英州燒鵝是吧?福臨記是吧?老子去弄!但你給我聽清楚了!這是最後一次!拿到燒鵝,你要是不吃,或者再敢耍任何花樣!老子就算拚著賞金不要,也要把你剁碎了喂狗!讓你連個全屍都留不下!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

沉重的腳步聲帶著壓抑不住的狂怒,漸漸遠去,消失在陋巷更深處。運費業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整個人癱軟下來,汗水浸透了破爛的衣衫。賭贏了第一步!英州燒鵝……福臨記……他祈禱著這個信息能夠如同漣漪般擴散出去,祈禱著那個名字能引起有心人的警覺——耀華興!吏部侍郎的長女,她酷愛美食,尤其對嶺南風味情有獨鐘,曾多次提起英州福臨記的燒鵝堪稱一絕!這個信息,有可能成為他唯一的生機坐標!

黑暗中,運費業蜷縮著,饑餓感開始尖銳地襲來,但比起這生理的痛苦,獲知演淩軟肋所帶來的微弱希望之火,在他心中頑強地燃燒著。他開始努力回想關於耀華興的一切細節,祈禱著這份渺茫的聯係能穿透這厚重的黑暗與距離。

幾乎在同一時刻公元七年,六月十四日傍晚),位於河南區湖州城同樣遠而偏南的南桂城。

南桂城的氣候與千裡之外的湖州截然不同。這裡沒有悶熱的濕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原始、濃烈的濕熱。傍晚的天空並非多雲的灰色,而是被一場醞釀已久的暴雨染成了厚重的鉛灰和詭異的暗紫色。空氣沉重得如同浸透了水的棉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鬱的水汽和草木蒸騰的氣息。遠方天際時不時劃過一道慘白的閃電,短暫地撕裂陰暗的天幕,緊接著便是沉悶滾動的雷聲,由遠及近,預示著傾盆大雨即將降臨。沒有風,樹葉都紋絲不動,整個世界仿佛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那雷霆萬鈞的釋放。

城內一座幽靜典雅、充滿嶺南風情的宅院深處,一間門窗緊閉的書房內,氣氛比室外的雷雨前夜更加壓抑焦灼。燭台上跳躍的火焰是室內唯一的光源,在牆壁上投下幢幢不安的影子。空氣凝重得快要凝結成水珠滴落下來。

葡萄氏姐妹——姐姐寒春與妹妹林香,如同兩朵失去了水分的名花,眉宇間籠罩著化不開的愁雲。寒春身著一襲素雅的月白襦裙,麵色蒼白,眼神卻異常銳利,透著冷靜下的焦急,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腰間一塊質地溫潤的葡萄紫玉佩葡萄氏的族徽象征)。妹妹林香年紀稍幼,穿著一身嬌嫩的鵝黃衣裙,此刻早已沒了平日的活潑靈動,眼圈泛紅,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小手緊緊攥著姐姐的衣袖,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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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的長女耀華興,此刻已無半分平日裡的雍容華貴。她穿著一身便於行動的窄袖勁裝,墨色的長發簡單地束在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一雙此刻燃燒著焦急與怒火的美眸。她不停地來回踱步,昂貴的羊皮小靴踩在打磨光滑的柚木地板上,發出急促而沉悶的回響,每一步都敲在眾人緊繃的心弦上。她的雙眉緊鎖,形成一個深刻的“川”字。

趙柳,一個身材結實、麵色沉穩的青年,是耀華興的護衛頭領,也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他像一尊沉默的礁石般立在門邊陰影處,眼神銳利如鷹,警惕地掃視著門窗縫隙,耳朵捕捉著屋外任何一絲不尋常的動靜。他的右手一直下意識地按在腰間的刀柄上,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房間的中心人物,則是公子田訓。他麵容俊朗,此刻卻眉頭緊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深邃,緊緊盯著攤在書案上的一張巨大羊皮地圖。地圖上,中原的山川河流、城池關隘都用精細的墨線勾勒出來,幾個關鍵的節點被用朱砂筆重重圈出。他的手邊,散落著幾封拆開的信箋,上麵記錄著從北方河南道一帶傳來的零散消息。他同樣穿著便於行動的深色勁裝,袖口緊束,腰懸佩劍,整個人如同一把藏於鞘中的利刃,蓄勢待發。他的氣質介於世家公子的文雅與江湖俠客的銳利之間,此刻被巨大的責任感和焦灼感拉扯著。

壓抑的沉默被耀華興終於爆發的聲音打破。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猛地停下腳步,聲音因為極度的焦慮而顯得有些尖銳,在封閉的室內格外刺耳。“費業他……他怎麼可能獨自離開南桂?毫無音訊?這都第三天了!他再任性妄為,也不可能做出這等讓家族蒙羞、令親者痛心的事情!”她快步走到田訓麵前,雙手撐在書案邊緣,身體前傾,目光灼灼地逼視著田訓,“田訓!你告訴我,你的人查到的確切消息是什麼?一絲一毫都不要遺漏!”她的話語如同連珠炮,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緊迫感。

田訓抬起頭,迎上耀華興的目光,眼神沉重:“華興,冷靜些。”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定,試圖安撫,卻無法掩飾眼底的憂色,“所有的跡象都指向一個最壞的可能。費業最後被人見到是在湖州城西的‘醉仙樓’附近。他當時似乎心情煩悶,遣散了隨從,說想獨自走走。之後便如同人間蒸發。湖州城內,我們能動用的所有眼線,包括官麵上的捕快,都查遍了。碼頭、車行、客棧、酒肆……沒有他出城的任何記錄。最大的幾家幫會和地頭蛇,我也讓趙柳親自去‘拜訪’過了,他們要麼是真不知情,要麼收到的封口令級彆極高。”他頓了頓,手指重重地點在羊皮地圖上“湖州”的位置,“結合費業平日裡雖然紈絝但並非毫無分寸的性格,以及他失蹤時的詭異情形……唯一的結論就是——”

“——被綁了!”耀華興替他說了出來,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而且是極其專業的綁匪!行動乾淨利落,不留痕跡,甚至連本地勢力都諱莫如深!能做到這一步的……”她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無比,如同淬火的寒鐵,“演淩!一定是那個惡名昭著的‘鬼鷂子’演淩!隻有他有這樣的手段和膽量,敢動河南道轉運使的公子!也隻有他,能讓湖州城的地頭蛇們集體噤聲!他的凶名和背後牽扯的勢力,沒人敢輕易招惹!”

“演淩……”林香低聲重複這個名字,小小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眼中恐懼更甚。寒春緊緊摟住妹妹的肩膀,臉上血色儘褪,嘴唇抿得發白。趙柳按著刀柄的手更緊了,指節發出輕微的脆響,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目標呢?”耀華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追問核心,“演淩綁人,無非求財或尋仇。費業與演淩並無私仇,那必然是想用他換取巨大利益!他會把費業帶去哪裡?長安?洛陽?”她的目光在地圖上那些朱砂圈出的節點上遊移。

田訓的手指劃過地圖上的路線,最終停留在長安城的位置:“長安。最大的可能是長安。近期長安各方勢力暗流湧動,尤其是吏部正在進行的官員考課牽動無數人心。費業的三叔,吏部尚書費大人,身處風暴核心。演淩背後若有人指使,最大的目標必然是借此向費尚書施壓,或者……乾脆就是費尚書政敵的陰謀!把費業秘密押往長安,作為關鍵時刻要挾費大人的籌碼,或者……直接用來構陷!”他的分析冰冷而殘酷,直指核心。

“那我們怎麼辦?!”寒春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哽咽,“坐以待斃嗎?等他們把費業哥哥押到長安?那我們……我們還能做什麼?”絕望的情緒如同冰冷的潮水,開始蔓延。

“當然不能等!”耀華興斬釘截鐵地截斷寒春的話,她轉頭看向田訓,目光灼灼,“田訓!你一向最有主意!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快說!無論多難,無論多大代價,我們必須把他救出來!趕在演淩把他押進長安城之前!”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田訓身上,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的浮木。

田訓深吸一口氣,那南方的濕熱空氣似乎也無法驅散他內心的沉重。他沉默了數息,眼神銳利地掃過地圖上一條蜿蜒曲折的藍色線條——那是貫穿嶺南與中原的一條內陸重要水道:溫春河。他的眼神最終定格在溫春河中遊一段被特彆標注、畫著血紅波浪線的區域。

“辦法……有一個。”田訓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決斷,與他平日溫潤的氣質形成強烈反差,“非常規,充滿風險,但……或許是唯一能在演淩抵達長安前攔截並救回費業的機會。”他抬起頭,目光如電,迎上耀華興等人緊張而期盼的眼神,“關鍵在於……利用溫春河。”

“溫春河?”耀華興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你想在水路上攔截?”

“對。”田訓點頭,“演淩狡詐如狐,深知帶著如此重要的‘貨物’,走官道驛站風險太大,極易暴露行蹤或被關卡盤查。他必然選擇隱蔽複雜的水路或人跡罕至的山路。水路更快,也更便於隱匿。溫春河支流眾多,河道複雜,且有定期商船往來,是隱匿行蹤的上佳選擇。從湖州出發,經運河入淮水,再逆流而上轉入溫春河支流,是可是這得要等多久呢…………

未完待續,請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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