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狗該是聞到了，刀上的血腥味，李大狗還沒回到哨所，劇烈的犬吠聲已經傳來。
他一推開柵欄，就見到大黑狗緊繃著繩索，齜著獠牙低吼著，像李大狗發出威脅的聲音。
李大狗反轉刀背，一刀揮出，狠狠砸在它嘴上，淒厲犬吠大響，幾顆狗牙掉了下來。
大黑狗轉身想跑，沒幾步就被繩索勒緊。
李大狗抓住繩索，把它拖了出來，又在它頭上嘴上狠狠砸了幾刀背，直至它渾身發抖聲音淒慘一個勁往後縮，再也沒有絲毫凶惡模樣。
李大狗一刀剁下狗頭，右腳一踢，黑乎乎的腦袋，飛出哨所，滾落懸崖。
砍死黑狗，又回到山寨，把雞舍裡二十多隻雞鴨，通通砍死。
李大狗坐在山寨最高的屋頂上，看著西邊紅霞滿天，愣愣出神。
“你並不開心，對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腦海響起。
“但他們都該死。”李大狗沒有沉靜心神，也沒有去那處空間，直麵路不平。
接著說道“不說之前的打家劫舍，隻說林家一門老弱的遭遇，所有的山賊都該死。”
“但你並沒有報仇的快感，無論是為林家老弱，還是為自己和李二狗。那些故作挑釁，和諷刺言語，隻是為了增強你殺人的決心。”
李大狗沉默不語，自己是沒辦法欺騙自己的。
“通往強者的路上，總是伴隨著殺戮，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哪怕在我們身處的那個和平國家，依舊如此，隻是那些殺戮會更溫和，更隱蔽，甚至讓人難以覺察。”
李大狗眼中的紅霞，燦爛如血。
“那對母子的生死，依舊是你心中的刺，不想有更多的無奈，就必須讓自己更加強大，哪怕有一天內心如鐵，也好過實力不足，出現更多愧疚和煎熬。”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手軟，無論是劉勇還是結巴，還是今晚的其他人。”李大狗終於開口，冰冷的聲音，就像他手中的刀。
路不平沒有再說什麼，他一直都在看著，人是李大狗殺的，和他路不平親手為之，沒有區彆。
他和李大狗一樣，殺人雖然不快樂，但他們本就不是為了快樂才殺人。
以後的人生，他們殺人會有很多理由，但絕不可能會是因為快樂，永遠都不會。
李大狗繼續看向西邊彩霞。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突然他念出熟悉的詩詞，站起身，跳下了屋頂。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吃飽喝足，才能更好殺人。
今天的晚餐，有雞，有鴨，沒有狗。
倒不是他不吃狗肉，而是覺得以山賊們的秉性，那條大黑狗，多半吃過人肉。
吃過人肉的狗，怎麼能吃，沒得壞了一鍋雞鴨。
大日墜地，金烏歸巢。
李大狗丟掉手中骨架，熄滅火堆，找了一處乾淨地方，仰頭看向將要暗下的天空。
打開人物界麵，默念升級伏虎刀法。
一幅幅演練刀法的畫麵，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衣衫襤褸的自己，手持長刀揮出道道寒芒。
刀法早已不再拘泥招式，每一次揮刀都似羚羊掛角，超然象外。
時緩時急，時重時輕，緩時如猛虎蟄伏，急時如風掣雷行，重如泰山壓頂，輕似流風回雪。
身影慢慢淡去，那種神來之筆般的出刀感覺，依舊在李大狗腦海揮之不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發揮出這種神韻自然的刀法。
李大狗緩緩睜開雙眼，鏘然一聲，長刀出鞘。
驟然間，風聲呼嘯，塵土飛揚，一團刀光如白浪掀天，在黑風寨校場上吞吐翻滾。
刀風飛出，地麵很快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痕，勁風四起，卷起瓦礫碎土如星四散，四麵還算平整的磚牆，頓時被擊得坑坑窪窪。
“啷”
脆響聲起，一道寒光如流星飛矢，射向一麵磚牆。
轟隆聲響，磚牆瞬間被擊出一個大洞，失去完整支持的房屋，不過兩息，也跟著轟然倒下。
李大狗保持著一個直刺動作，看著前麵倒塌的房屋，茫然若迷。
煙塵蔓至身前，才回過神來，呸出一口泥沙，丟掉斷刀轉頭跑開。
這是他第一次全力以赴，此大成內力，施展圓滿的伏虎刀法。
雖然遠遠做不到，那種超然象外，如神人揮刃的程度，在威力上卻著實出人意料。
以至於他一邊出招，一邊運功，那種氣湧如山，奔騰澎湃感覺，乍然出現，內力全出之下，手中長刀竟然承受不住，直接斷裂。
塵土慢慢散去，李大狗激昂的心情也徐徐平複，一種憧憬和神往湧上心頭。
這刀法威力雖猛，卻失了腦海中那種舉重若輕，揮灑如意感覺。
倘若我能得其三分神韻，今晚殺進山洞，斬儘山賊，完全能夠做到衣不染塵，滴血不沾。
李大狗搖了搖頭，伏虎刀法圓滿之後，已經沒有升級需要多少經驗的顯示，顯然想依靠係統，已經是升無可升，之後隻能自己多多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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