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四五丈外,大步而行的李大狗,喊道“小子,你這銀子分量不對,九十七個字,你還差我六錢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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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狗充耳不聞,腳步走得更快了,氣得吳承道扯著胡須,連連大歎,“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好不容易控製住表情的清秀少年,拿著那杆‘驅邪辟惡’幡子,走到他的身後,一起看去。
卻被眼尖的茶博士一把攔住,“客觀,你們的茶錢還沒付呢,可不能就這樣走了。”
清秀少年愕然,“我們看上去像是會賴賬的人嗎?我們的筆硯包裹還沒收呢,著什麼急?”
“清源……”
話沒說完,吳承道一個板栗敲在他的頭上。
名叫清源的清秀少年,縮了縮頭,閉口不言,跑去收拾包裹筆硯。
“老先生勿怪,剛才,剛才看你跑得這麼快……”茶博士尷尬一笑,撓了撓頭。
吳承道輕咳一聲,好似剛才罵街的人不是他一樣,風輕雲淡道“無妨,我與你結賬就是。”
茶博士拱了拱手,“好的、好的,老先生還請到櫃台付賬,清茶蜜餞一共九十六文。”
吳承道腳步微微一頓,“這未免太貴了吧?”
“不貴不貴,當不了先生一個字的錢。”茶博士擺了擺手,一臉笑意。
吳承道也不進去,指了指前方,“那桌上有一百文錢,你自取後,留下四枚就行。”
看著桌上李大狗沒來得及收走的一百文錢,吳承道罵了一句,“那小子,這次又欠我八錢銀子。”
收拾好筆硯包裹的少年清源,再次拿起老舊的黃褐色布幡,走了到他的身邊。
略有不滿得道“師父,那叫李大狗的人,真個不曉好歹,一字百錢也覺得貴,彆人若能得到師父一兩個字,哪怕傾儘家當,車載鬥量,也是求而不得。”
然後咚得一聲,他的腦袋再次挨一個板栗,吳承道拿過他手中的黃褐色布幡,教訓說道
“同一個東西,在不同的場合,對不同的人,有著完全不同的價值。
錦衣貂裘,在孩子眼中不及竹馬糖飴,珍玩字畫,在農夫眼裡不及白米黃黍,權勢富貴,在隱逸看來,不過是敝屣糞土。
貪權的伴虎而眠,附勢的袖蛇而走,求財的濁水打滾,好色的鉛粉熬油。
你要切記,稚童農夫雖然見識不多,所思所慮卻從本心,本心無有高下之分,皆是生存使然。
千萬不可用自己的肚腸,去揣測他人的想法,更不能有取笑的念頭,不然,你就是走遍四海十洲,也是個沒長進的愚氓之人。”
“師父息怒,弟子受教。”被一個板栗敲得低頭的少年清源,彎腰施禮。
“知道錯了就要記在心裡……”
清源直起身子,看向師父,不解問道“弟子記住了,隻是,師父為什麼對那……對那少俠另眼相看,屢屢想要施惠於他?”
吳承道抬起手,又想敲他一個板栗,見他脖子一縮,終究沒能下手,微微歎息道“話猶在耳,你就忘了,前次九兩多的銀子,這次又是八兩多,他還請我們吃過蜜水飲子,是他施惠於我,哪是我施惠於他。”
“弟子知錯……”清源隻好再次低頭,心裡卻在嘀咕,‘明明是師父幾次三番,想讓自己欠那武人人情,好施惠對方,那人不識好歹,師父卻偏偏還要向著對方,真是奇了怪了……’
吳承道見他一副麵服心不服的樣子,也知這非一次兩次就可改變的事,輕咳一聲,說道“桌上的四枚銅錢收起來了沒有?”
“弟子這就去拿……”清源一個激靈,立馬跑回去拾取桌上四枚黃澄澄的銅錢,鄭重其事塞入懷著一個小荷包裡。
“蜜餞也收起來吧。”
身後傳來師父的聲音,清源將沒吃完的蜜餞,也倒入一方白手帕裡,一起塞入懷中。
吳承道望了一眼衙門方向,李大狗的身影早已消失,搖了搖頭,提起黃褐布幡出了茶館。
大步行路間,清了清嗓子,朗聲吆喝
“財運、官運、氣運,姻緣、風水、行蹤,測字、摸骨、看相,
欲知前生後世,但曉未來吉凶,還請到我老神仙這裡算上一卦,課金五兩,概不拖欠……”
“師父,說錯了……”
背著行囊的少年清源,趕緊扯了扯他的衣袖,指著“驅邪辟惡”的幡子,低聲提醒。
吳承道輕咳兩聲,尷尬一笑,改口喊道“捉鬼驅邪,除陰辟惡,點吉化凶,開壇做法……”
話說一半他又停步,回頭對弟子道“這兩天來該做的生意都做完了,隻怕我們這幅裝扮,撈不到什麼油水,還是換個指路算命的活計才行。”
清源聞言立馬點頭,摘下背上行囊,放在自己膝蓋上,非常嫻熟的打開包裹,從裡麵抽出一個卷起來的灰白布幡,交到師父手中。
吳承道摘下黃褐色的布幡,遞給清源,將灰白幡子展開,掛在了手中的黃竹竿上。
兩列大字微微飄動,正是那“仙人指路,鐵口神算”八個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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