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狗的左手無意識的在水中劃動,蕩起陣陣熱氣,心中思量。
‘如月這名字倒是不錯,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娘兒,大概是來送武學手記的吧。
要說此前被我噴了一身酒水的姑娘,委實長相不俗,十五六歲的年紀,胸前已有逼人之勢……‘
搖了搖頭,揮散這個念頭,或是浴缸之水太燙了,李大狗身上不免有些燥熱。
門外果然傳來了敲門聲。
“李少俠,家主和少爺吩咐奴婢,為您送來一個劍匣,還請李少俠容許奴婢進門,好親手送給您。”聲似黃鶯,一如宴席之上,突然被噴了一身酒水,嗓音微微顫抖,好似受驚的雀兒。
李大狗腦海之中,少女的身影剛要消失,此時又變得清晰幾分,一隻鳥雀不甚老實,身體又再次燥熱幾分。
浴室之門吱呀一聲,被人從門外推了一把。
李大狗嚇了一跳,好在之前落了門栓,狠狠在大腿上擰了一把,暗罵自己精蟲上腦,飯飽思淫。
怕那少女有些武功,就要強製開門,趕緊開口道“姑娘且慢,可把劍匣放在隔壁臥房,待李某洗漱之後自會去取。”
“家主交代,必須由奴婢將劍匣交到您的手上,才算……才算完成任務。”
今晚的李大狗心思分外靈敏,門外的少女不過停頓兩息,竟被他聽出語氣有些怨念。
雖然有些奇怪,還是說道“那你稍等片刻,我很快就會出來。”
探手抓過一條細麻巾帕,開始搓洗身體。
門外的少女重重呼了一口氣,櫻桃小嘴張合幾次,終於開口說道“李……李公子,可需奴婢為你沐浴更衣。”
李大狗雙手一頓,趕忙拒絕道“不用不用,一兩分鐘的事。”
言罷,將巾帕一丟,起身踏出浴缸,從木桶裡掬起一把涼水,狠狠在臉上搓洗幾下。
低頭看了一眼,昂首不聽話的鳥雀,一時不知道該說它是爭氣還是不爭氣,抱起整個水桶,從脖子以下澆了個通透。
奈何李大狗正值年少,精力旺盛,又哪是一桶涼水就能澆滅,隻好默念聖賢言語,取下一條乾淨帕子將身子擦乾。
穿好趙家準備的新衣,竟似量身定做般合體,塞好裝有溫玥珠的布囊,又費了三兩分鐘時間,這才打開浴室房門。
門外果然是那個柔柔弱弱的少女,一張鵝蛋臉,兩點秋水眸,柳眉青黛,小嘴如櫻。
此時正抱著一個頗有古意的木製劍匣,侍立門口,見他出來,趕緊低下腦袋。
之前的三個女孩,已經去往樓下。
雨後空氣清新,半圓明月高懸,淡銀的月輝,灑在她嬌嫩的臉龐,眼睛忽閃,睫毛輕顫,分外惹人憐愛。
李大狗的目光在其臉上停留一瞬,不敢多看,伸手接過劍匣,笑道“多謝姑娘,這麼晚還過來送劍匣,還請替我謝過趙前輩和趙公子,當然明天我也會當麵表達謝意。”
女孩剛剛抬起了頭,又再度低下,輕輕“嗯”了一聲,一抹酡顏在其臉上暈開,空出來的一對素手,無意識的抓住衣擺,輕輕扯動。
李大狗這才發現,對方輕紗長披之下,竟然隻穿著一襲及腰褻衣。
心中的某個猜想,浮上腦海,暗罵了一句封建餘孽,趕緊轉身回房,道“夜深了,姑娘且回去吧。”
“嗯……”
女孩嗓音細如蚊蠅,腳步卻沒有離開,反而跟了上來。
李大狗突然有些心虛,腳步不覺加快幾分,隻是房門就離這麼近,一個推門的功夫,那個女孩已經停在了他的身後。
踏進房門之後,李大狗轉身正色道“姑娘不必進來,今晚我要練功,向來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獨處。”
女孩沉默了兩息,抬起頭,雙目已然含淚,望著李大狗的眼睛,好像要從中讀出一點什麼。
隻是,李大狗的眼神,雖然有些躲閃和掙紮,卻沒有任何嘲弄之意,她的心氣莫名落了下去,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邁步踏了進去。
房門不大,李大狗占據中央,不好將對方硬推出去,隻好側身讓開。
女孩就要關門,李大狗再也忍不住,將手中劍匣往前一推,杵在房門之間,歎了口氣,勸道“姑娘還是回去吧,若有什麼為難責備的話,明天我會向趙前輩說明,必然不會讓他見怪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