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雪緩緩轉過了身。
距離女子的不遠處,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看著眼前人的模樣,白如雪紅唇微張,帶著些許的顫抖。
裙下的長腿邁出,白如雪一步一步朝著他走去。
白如雪不敢走得太快。
她怕自己靠近他的時候,發現隻是一片幻影。
她怕自己走近他的身邊,他便會消失不見。
最終,哪怕是女子停下腳步的時候,站在他的麵前。
白如雪都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懷疑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伸出了手,想要去觸碰他,但是每當要觸碰到他的時候,白如雪又害怕地微微縮回手,如此往複了好幾次。
直到最後,當白如雪鼓起勇氣,柔嫩的掌心觸碰到他那滄桑的臉頰時。
掌心傳來的真實觸感告訴著女子。
這不是夢。
他真的站在自己的麵前,真真切切地存在著。
白如雪輕輕撫摸著他粗糙的臉龐。
看著他臉上的皺紋。
看著他眼角的斑點。
看著他的滿頭白發。
淚水模糊了女子的眼眸,無聲地劃過臉頰,碎在了腳邊的綠葉上。
每一次她喉嚨滾動想要說話的時候,那千言萬語都又堵在了心口。
看著白如雪呆呆流淚的模樣,老人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勾去她眼角的淚水。
他緩緩開口,聲音卻帶著歲月的蒼老:“傻瓜,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哭什麼?”
白如雪癡癡地看著他,好像怎麼都舍不得移開視線。
生怕自己的眼眸一挪開,他就會消失不見。
“見到......見到張老大人了嗎?”女子望著他的眼眸。
白發蒼蒼的老人點了點頭:“見到了。”
“張老先生性格如何?可還好?”白如雪如同一個關心丈夫的妻子。
“張老先生不拘小節,性子儒雅,做事雷厲風行,人挺好的。”老人點頭回答道。
“那蜂蜜給了嗎?張大人沒有嫌棄吧?”女子再度問道。
老人笑了笑:“沒有嫌棄,張大人很喜歡那兩壇蜂蜜,還說如果以後若是有多餘的,再給他送兩壇呢,他用好酒跟我換。”
白如雪默默點了點頭:“那你這次考的怎麼樣,還好嗎?題目可難?”
“還行,考中了一個狀元。”老人的語氣帶著些許的得意,像是一個年輕人一般,“考中了個狀元,厲害吧......”
“嗯,可是聽說放榜的時候,會被榜下捉婿,你沒被捉走吧?”
“沒有,我跑得很快,他們注意到我的時候,我早就一溜煙不見了。”老人笑著道,“而且張老先生讓張小姐帶著人守在我的客棧外,他們抓不走我的。”
“你該被抓走的呀......”
白如雪再也忍不住,緊緊抓著老人的衣領,額頭抵在他的胸口。
女子淚如雨下:“足足四十八年,四十八年了,你為何還沒娶妻啊......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誰照顧你呀......你一直說我傻,可你為何也這麼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