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答案的時候，好像本該如此，居然沒覺得意外，這才是真意外的事
黎佩盯著輸入界麵好半天，幾個字打打刪刪，最後還是沒有發過去。還是算了，實在無話可說，那就不說了。
已經到午飯的點。黎佩回憶了一下，情殺似乎從來沒有直播到這個時候。她都已經快不適應看到這個豔陽高照的正午了。
天氣晴好，溫度適宜。漸入深秋，碧空高遠，肉眼可見一架飛機從澄澈的天幕上劃過，慢慢變為一粒黑點。黎佩深吸了一口氣，靠在欄杆上遠眺，她也許久沒有這麼站在自家的陽台上看過風景了。
她似乎是很閒，日日夜夜與遊戲、與直播為伍；又似乎很忙，與好友約飯，與父母談心，參加了一場婚禮，拍攝了一餐美食，還計劃要去聽一節課。即便如此，為什麼她還總是見縫插針地想起情殺，想起這麼奇特的一個人來呢？！
手機適時的振動拉回了她的思緒。這個時候有人給她打微信語音？會是誰？
嗬，侯明怡。
這是還沒睡？怎麼這一日，一個兩個都這麼能熬。
黎佩接通語音。“o！”她用誇張的語調說起了英文招呼。
“oo哇，”對麵也不遑多讓，還是她習慣的招牌式問候方式，“佩佩，在哪裡嗨？”
“這個點哪裡能嗨？在家呢，家裡蹲。”黎佩道。
“哦，我都忘了你已經回國，我們之間有時差了！”侯明怡歎道，“畢業了大家都散了，好沒勁啊！”
黎佩沒說話，她知道侯明怡的話應該不止於此。
果不其然，她又接著說下去：“明澈去讀藝術設計的phd了，淇淇去銀行上班，小夢換了個國家待，阿武也跟你似的，一回國就音訊全無。我好無聊啊，出門吃飯都找不到能一起的人。”
“你呢？你說了他們，你怎麼樣？”黎佩問。她還有好奇的人和事，但是現在不能問。
“我在英國家裡蹲啊。”侯明怡講，“要重新認識一撥人，真的是太累了。”
黎佩沉默了，她是能理解侯明怡這句話的意思的。
“佩佩，你也變了。”侯明怡道，“你以前沒有這麼沉默的，我們總有好多話說。”
哪有變，隻是你沒那麼了解我罷了。黎佩心道，再不說我感興趣的話題，我可就要去吃飯了！
“你們那兒現在幾點？”侯明怡好像真的寂寞良久，黎佩不說話，她也能接著說個沒完。
“12點18分。”黎佩看一眼手機，“正好到該吃午飯的時候了。”
“你一定還沒有吃。”侯明怡肯定道。
“你熬著夜都要跟我講電話，我哪能拋下你去吃午飯啊！”黎佩道，“怎麼還不睡？”
“想你們呐。“侯明怡道，“在一起的時候說的那麼好聽，一分開就都跟不認識的似的，翻臉不認人啊你們......”
侯明怡的話語裡帶著幾聲嗚咽，黎佩有些吃驚，問道：“你喝酒了？”
“微醺，微醺。”侯明怡繼續道，“你們都不在了，我還不能喝點酒嗎？”
黎佩無語地放下手機，打開了揚聲器，聽筒一直貼著耳朵，也是很難受的，“什麼叫我們都不在了，不在誰陪你講電話啊？”
“你回來陪我吧，佩佩。”侯明怡道，“這裡海闊天空，不比處處受家裡約束強嗎？”
“明怡，是誰供你讀書、供你這麼瀟灑的？你想過沒有，”黎佩勸她，“若是你家裡，停了你的卡，停止供你種種支出，你怎麼辦？”
“你怎麼跟他們說的一樣！”侯明怡嚷道，“一個個都這麼勸我，元憫這麼說，樓照瀾這麼說，連你也這麼說！你們都是家裡的好孩子，就我是壞孩子！我壞，我不愛聽。”
終於提到這兩位了。黎佩心裡隱隱有些激動，但侯明怡在傷感中，她隻能先聽她說。
“怎麼，你一點都不好奇他們倆嗎？”侯明怡突然說出這兩個字名字，仿佛暌違已久，不太習慣的樣子，清了清嗓子道，“先時隻有你與他倆最要好，怎麼後來反而疏遠了？我都沒有怎麼聽你說起。”
“你想的太多啦，”黎佩淡道，“他們倆，現在怎麼樣？”
“你指哪方麵？工作，還是感情？”侯明怡道，“他倆的事，精彩極了，恐怕三天三夜都說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