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好在沙發的材質不錯,我不至於因為沒睡對地方而腰酸背痛。記得當時找房子,幾套都是精裝修的公寓,薛辰歌一定要給我定這一套,理由就是配套的軟裝質量好。他說我愛看電影,所以要有一個小型的家庭影院;愛聽歌,所以要有不錯的音響,最好還要有膠片機;要專注學習,所以要有一個獨立的空間,和能清晰地擺下各類書籍的書架;還要好好休息,所以沙發和床都要是頂舒服的......他為我想的真是周到,都是我沒有想過的,我記得我當時唯一提過的要求就是衛生間一定要好,但是對於好這個概念,我其實並不能很明確地表達出來,最後還是他去跟中介提。
昨晚衝了冷水,又沒有及時地消毒和上藥,手指一抽一抽的痛提醒著我它沒有得到妥帖的處理。所以我並不是自然醒,我是被那個小傷口疼醒的。
我撕掉創可貼看了眼傷口,紅色的縫隙微微隆起,有些發炎的征兆。茶幾上還擺著未開封的生理鹽水。我歎口氣,用一分鐘思考自己是不是該小題大做地去趟醫院。
三十秒後,我用最快地速度衝到衛生間,刷牙洗臉。十分鐘後,換好衣服的我把手機塞進口袋裡,扣了頂黑色的鴨舌帽,又戴上了黑色的口罩,出門。
一整個下午我都在收拾東西。按理說我應該遵醫囑,好好休息,我手上有傷,不該做這些要活動到手指的事兒,但我沒法平靜下來,一想到我又將麵對他,我的心就跳的厲害。
一整麵牆的盲盒手辦我已經收了小一半,最上麵那些盒子裡的是當初薛辰歌放進去的,他個頭高,186,舒展手臂輕輕鬆鬆就能夠到最上層。當時買這整麵牆的盲盒收藏櫃就是他的主意。可惜現在收盲盒的人是我,伸手夠不著那些手辦的也是我,當初信誓旦旦會幫我收拾妥當的人已經上演好一出人間蒸發了。
一直坐到日暮西垂,我才起身去開燈。冷光照亮這偌大的客廳,瞬間加強了比空調的製冷效果,大夏天裡,我手足冰涼。我一直不太喜歡這個燈,太冷了,照著滿室都是冷清的基調,便是舉辦個party,跟朋友聚餐,也像感覺不到熱鬨一樣。但薛辰歌還挺中意,他說這麼亮的光,適合我們這些動不動就會在某個地方坐定看書的人。那不就是在說我嘍,我雖然是不太愛看教科書,但那些課外讀物我很喜歡的,學校圖書館的小說我就常常借閱。所以我就放棄了換個暖光燈泡的想法,薛辰歌為我著想,我都記在心裡。隻是現下,這些舊事湧上心頭,樁樁件件攤在這澄澈的光明裡,我倍感寒意。
我起身去開通往陽台的門,想著讓室外的熱度綜合一下房間的溫度也許我能好受一些,卻陡然被天際壯麗的晚霞攫住雙眼,滾成一片昳麗的遠空,夕陽隻是其中一抹終將消失的豔紅。真美,連帶著我的心情都在這一刹舒展開來。
得做點什麼,留下這個美好的時刻。我想著,伸手摸了摸手袋,手機不在身上。我急急忙忙跑回客廳,拿了手機出來,對著天空拍了一張,猶覺得不夠,又點開了視頻模式,對著那副美景又拍了十幾秒,才意猶未儘地收了手機,思考自己是不是該把照片和視頻發到朋友圈去,是發照片,還是發視頻,亦或是都發。
思來想去,我不由就靠在欄杆上發起呆來。
“你一直是這樣嗎?”
嗯?是誰在說話?我回過神來,見遠處的天空漸漸黯淡下去,有些茫然。
“這呢!”
我聽見兩聲悶悶的敲擊聲。
我轉頭望去,淩晨裡見到的那男生正靠在他屋裡那扇通往陽台的移門上,看他的收拾,方才敲的大概是玻璃吧。
大概是我的目光裡充滿了疑惑,他緊接著開口道:“我看到你急匆匆出來,一副受了驚的模樣,又急匆匆地跑回去,是為了拿手機拍照?”
我不做聲,隻是盯著他。
“拍了照你又發呆,”男生見我不接話,便繼續自說自話,“你一直這樣嗎?”
“怎樣?”我沒忍住。
“難以捉摸。”他似笑非笑地說。
我微蹙了眉,不確定他這個評價是褒義還是貶義。也可能是我多想,他隻把它當做是中性詞。
“恭喜主人,隻差最後一步就能誘發仙界首尊的心魔劫了,隻要他的心魔劫爆發,魔尊就能重返這世間了!”
薑琳的腦海中響起了一個興奮的聲音,她撐起身子,朝自己的手腕看去,那裡纏繞著一圈火焰狀的暗紋,是她的夫君靳夢生贈她的魔器幻化而成。她腦海中那雀躍的聲音,就來自於這魔器的器靈。
她仰麵望著上方那一片無比豔麗的血色天空,等著眼淚蒸乾的時刻。八千年了,她終於要等到他了!雖說修真者歲月無限,可一個人要熬過這些時光,實在是太難太難,她太想念靳夢生了。
她與靳夢生相識時,並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她忘了一切,卻憑借能操縱時間的能力在弱肉強食的魔界生存了下來。後來她才知道,她的那些手段,並不是什麼隱世宗門授予的仙法,而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說起來她還因為這個能力跟靳夢生一起遊過仙界呢,靳夢生一直都認為她是仙界宗門的遺世明珠,帶著她潛入仙界尋訪過百年時光,最後實在是毫無頭緒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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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靳夢生回來,她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她的生世。她都想起來了。她曾是時間神王持有的神器《前世錄》的器靈,上萬年前,神界爆發戰爭,多位神王混戰,空間壁壘被轟開,時間神王失手將她遺落,她穿過神王們意外製造的不穩定的空間通道落入此間,渾渾噩噩數百年,輾轉至魔界時,遇見了彼時還隻是個小小魔修的靳夢生,他倆互相扶持著在魔界成長,直到靳夢生坐上魔界至尊的寶座。
靳夢生的天賦很強,可來源也是個迷。他的魔功修成後,能操縱人的情緒,愛欲、恨意、貪婪、恐懼等等,所以他的手下敗將無數,據他說,這仙妖魔界,隻有無情道大成的仙界首尊能與他有一戰之力。
他與靳情之間似乎有些羈絆。她記得她曾經跟靳夢生開玩笑,問他“你是不是靳情的兄弟?”
靳夢生搖頭,她那時候以為他是在否認,還繼續問他“那你倆怎麼一個姓?這也不是個常見的姓氏啊。”
靳夢生告訴她,他的姓的確與仙界首尊有關係。靳情是靳夢生有記憶以來在仙妖魔界聽到的最頻繁的名字。彼時無人不知仙門翹楚靳情驚才絕豔、世間無雙,卻無人知他靳夢生從何處來,該去何處尋過往。
薑琳想起來,靳夢生同她講起,他似乎是天地生成,他曾遇魔界一古老宗門的長老,對方見他時麵露震驚,說他是什麼天生魔體。薑琳記得自己當下向他追問“後來如何”,便聽靳夢生說了一句“他想殺我,被我殺了”。所以他倆對於“天生魔體”這四個字也隻停留在認知的表麵。這世間大部分人都不認得他這天生魔體,他在未修成時也不敢大張旗鼓地尋找答案,直到坐上魔尊之位,幾番查探也未有結果,兩人便默認這情由怕是隻有等到飛升神界才能知曉,於是便接著刻苦修煉。總以為到了神界,他們就能解開身世的秘密,找到遺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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