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好點了沒有?”
弈白收回按在林軒後背的手,掌心縈繞的柔和綠光緩緩褪去,帶著治愈力量的暖意也隨之消散。
他指尖不經意般在林軒屁股上輕拍了兩下,像是在確認傷勢,隨後才自然地收回手,目光落在林軒臉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關切。
林軒齜牙咧嘴地站起身,一手扶著腰,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按了按仍有些酸痛的屁股。
那股骨頭錯位般的劇痛倒是緩解了不少,隻是皮肉還有些發麻,走路都得微微岔著腿。
他斜睨了弈白一眼,語氣裡帶著點撒嬌似的不滿:“還行吧,至少能站起來了——不過幸虧你來得及時,再晚半步,你可能就真見不到我了。
那家夥剛才都要下死手了,我連動都動不了,差點以為要交代在這兒。”
弈白沒有立刻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深邃,像是在透過他看向彆的什麼。
那目光裡藏著複雜的情緒,有後怕,有慍怒,還有一絲林軒讀不懂的沉重。
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了幾分:
“你剛才看到的,並不是魔王的本體。”
林軒臉上的玩笑神色瞬間一收:“什麼意思?”
“那隻是他用黑霧凝聚的分身,”
弈白補充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聖劍的劍柄,“力量最多隻有本體的三成,卻已經能輕易壓製你。如果是本體……”
他沒再說下去,但那未儘之語裡的凝重,林軒聽得清清楚楚。
祭壇周圍的風似乎都涼了幾分,剛才死裡逃生的慶幸被一股更深的不安取代。
林軒低頭看了看自己仍有些發顫的手,想起剛才被黑霧包裹的窒息感,還有魔王那雙毫無溫度的血紅瞳孔,後頸不由得泛起一陣涼意。
“那他的本體……”
“不知道在哪,”弈白搖了搖頭,抬眼望向遠方被迷霧籠罩的山巒,“但既然分身已經出現,本體不會離得太遠。
我們得儘快找到其他人,這裡不能久留。”
林軒點了點頭,忍著屁股的餘痛跟上弈白的腳步,心裡卻忍不住嘀咕——三成力量就這麼難纏,那本體得有多恐怖?看來這場麻煩,遠遠還沒結束。
弈白抬眼望向迷霧深處,原本因怒火而灼熱的目光漸漸沉澱下來,染上一層凝重,語氣也變得異常認真:“澈歿和晨雪他們……或許也遇到了麻煩。”
林軒心裡一緊,連忙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不遠處的霧靄中,不知何時矗立起一團模糊的巨影。
那東西乍看像是一座山,可凝神細看,卻發現輪廓異常規整——與其說是山,倒不如說像一截被攔腰截斷的通天大樹乾。
粗壯的“樹乾”直插雲霄,頂端被削得異常平整,仿佛被巨力硬生生斬斷,隻留下下半截敦實的軀體。
樹皮狀的紋理在迷霧中若隱若現,溝壑縱橫,透著一股蒼古而詭異的氣息。
更奇的是,整座“山”都被一層濃得化不開的迷霧包裹著,那霧氣與周圍的薄霧截然不同,呈現出一種灰紫色,像活物般緩緩蠕動,將樹乾纏得密不透風。
風一吹過,霧靄翻騰,露出的部分更顯崢嶸——沒有枝丫,沒有綠意,隻有光禿禿的、帶著裂痕的“軀乾”,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硬的光澤,越看越像一截被遺棄的巨型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