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將進入弈白的視角,請做好準備。)
…………
山頂上是死一般的寂靜,連風都像是屏住了呼吸,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更襯得這裡空曠又絕望。
血泊之中,弈白就那麼愣愣地跪坐在地上,膝蓋早已被血水浸透,他卻渾然不覺。
不知何時,他的眼淚已經哭乾,眼角溢出的是帶著血絲的淚滴,一滴滴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砸在地上的血水中,暈開細小的漣漪,最終與那片暗紅徹底融為一體,分不清哪是淚,哪是血。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又執著地一遍遍複述著這句話,仿佛隻要多說幾遍,眼前的一切就會變成幻覺。
他的眼神空洞得嚇人,沒有一絲光亮,瞳孔也失去了焦點,死死盯著地上那攤漸漸凝固的血水,身體僵得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剛才還在和他說話的人,怎麼會就……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帶頭的是布雷薩,他身上還沾著戰鬥留下的塵土,他帶領著渾身上下完好無損的夥伴們,終於在山頂找到了弈白。
“終於結束了……這次……終於成功了。”
布雷薩長長舒了口氣,臉上露出釋懷的笑容,緊繃了許久的肩膀也放鬆下來。
他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弈白,抬腳向前走了幾步,語氣裡帶著輕鬆的調侃:“你們做的很棒!能除掉魔王,真是太好了……
嗯?林軒呢?這小子,不會又趁我們不注意,跑哪去玩了吧?”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唉……他就是這樣,好奇心太重,對什麼都想湊個熱鬨。
你平時也多拉著他點,彆總讓他到處亂跑,不然哪天出了岔子,麻煩就大了。”
“好了好了,彆在這坐著了,先起來吧。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們……該回家了。”
布雷薩說完,便站在原地等著弈白回應,可等了好幾秒,身前的人依舊一動不動,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布雷薩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心裡也泛起一絲不安——弈白從來不是會無視人的性子,今天這反應太不對勁了。
他快步走上前,繞到弈白麵前,仔細一看,整個人都僵住了。
弈白就那麼跪坐在血泊裡,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浸透,他卻像是毫無察覺,連指尖都沾滿了暗紅的血漬。
他眼神空洞得嚇人,沒有一點焦點,隻有兩行血淚還在緩緩從眼角流出,一滴、又一滴,重重砸在地麵上,與那攤凝固的血水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
布雷薩瞬間意識到事情不對,心頭一緊,立刻上前檢查弈白的身體——他指尖劃過弈白的手臂、胸口,仔細查看是否有未處理的傷口,可翻來覆去,隻看到些輕微的擦傷,並沒有危及性命的重傷。
至於流血淚,也隻是長時間痛哭導致的眼部毛細血管破裂,算不上致命。
可他為什麼要哭成這樣?哭得連眼淚都變成了血?
一個念頭突然竄進布雷薩的腦海:是因為……林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