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土地漸漸變得泥濘不堪,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腐殖土氣息。
這裡是死亡山外圍一片熟悉的沼澤地,深綠色的苔蘚覆蓋著露出水麵的枯木,偶爾有幾隻水蟲在渾濁的水麵上快速劃過,留下一圈圈漣漪。
霍爾雷德走在前麵,他的皮靴踩在泥濘中,每一步都陷下去半隻腳,卻走得沉穩有力。
他微微側過頭,琥珀色的瞳孔在陰沉的天光下顯得格外明亮,看向跟在身後、正小心翼翼避開積水的澈歿,開口問道:"你會魔法嗎?"
澈歿聽到問話,停下腳步。
他抬起右手,學著之前看彆人施法的樣子,集中精神試圖調動體內那絲微弱的魔力。
他能感覺到一股暖流在胸腔裡湧動,順著手臂湧向掌心,可當魔力抵達指尖時,卻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四散開來。
掌心中,隻有幾點微弱的光點在忽明忽暗地閃爍,飄忽不定,根本無法凝聚成型。
他嘗試了幾次,光點越來越黯淡,最後徹底消失在空氣中。
澈歿的耳朵微微耷拉下來,有些沮喪地低下頭:"我不會。"
霍爾雷德見狀,卻笑了笑,那笑容衝淡了沼澤地的壓抑:"我也不會。"
他走到一塊相對乾燥的土坡上,轉過身看著澈歿,語氣平靜地說起自己的往事,"我從小就沒有魔法天賦,連最基礎的火球術都練了半年才勉強能點燃一張紙。"
"隻會用一些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魔法,比如給碗裡弄點水,或者給篝火添點火星。"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神卻沒有絲毫自卑,"所以以前有很多人都嘲笑我,說我是"廢物獸人"。
畢竟,這是一個魔法的時代,強大的魔法師站在金字塔頂端,看不起我們這些"無魔者"——這也是一個無情的時代。"
他頓了頓,目光望向沼澤深處,仿佛在看那些曾經嘲笑過他的人:"可不會魔法又怎麼了?
世界上那麼多條路可以走,我為什麼偏偏要擠魔法那座獨木橋呢?"
"我這麼想,所以我便將我能提升的其他能力都加滿了。"
霍爾雷德握緊了拳頭,手臂上的肌肉在粗布衣衫下鼓起,"我的力氣比同齡獸人大兩倍,速度也一樣,嗅覺和聽覺更是能察覺到十裡外的動靜。
他們用魔法毀天滅地,我用拳頭和速度保護自己,也能走得很好。"
澈歿聽得入了神,他看著霍爾雷德那自信的模樣,心裡的沮喪也消散了不少。他忍不住追問道:“不會魔法,那你會什麼呢?你看起來很強大。”
霍爾雷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語氣帶著幾分不羈:“我會什麼?除了魔法,其他我都會。”
話音剛落,異變陡生!
一聲巨響,沼澤池中央的泥水猛地炸開,一頭水桶般粗細、通體漆黑的巨大蟒蛇,猛地從水中竄出,血盆大口張開,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尖牙,帶著腥臭味的信子“嘶嘶”地吐著,眼看就要朝著兩人撲來。
可還沒等它發出威脅的吼叫,霍爾雷德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噗嗤!”
一道寒光閃過,快得讓人看不清動作。下一秒,那顆巨大的蛇頭便應聲落地,“咚”地一聲砸在泥濘中,鮮血瞬間染紅了周圍的水麵。
霍爾雷德站在蛇身旁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閃著寒光的長劍,劍身上的血跡正順著劍尖滴落。
他甩了甩劍上的血珠,看向目瞪口呆的澈歿,輕描淡寫地說道:“比如說…劍術。”
他的話音未落,沼澤地裡突然響起了一片“嘩啦啦”的水聲。
“不好!”澈歿心裡一緊。
隻見四麵八方的沼澤池中,無數頭和剛才那頭一樣巨大的黑蟒,像是早已埋伏好一般,紛紛破水而出,密密麻麻的蛇身在泥水中扭動,發出“嘶嘶”的威脅聲,將兩人團團圍了起來。
霍爾雷德卻絲毫不慌,他手中的長劍“嗡”的一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造型奇特、類似現代狙擊槍的黑色武器,握在他手中顯得格外沉穩。
“又比如說…魔導器操控。”
就在這時,一頭巨蟒趁著眾人不備,悄無聲息地從側麵的泥地裡鑽了出來,巨大的頭顱帶著腥風,猛地就朝著霍爾雷德的肩膀咬了過來!
澈歿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剛想出聲提醒,卻見霍爾雷德不急不忙地側身,同時抬起手中的魔導器,黑洞洞的槍口精準地對準了蛇口。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