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歿的肚子裡還殘留著肉湯的暖意,喉嚨裡不自覺地發出了貓咪般滿足的“咕咕”聲。
他舒服地眯起眼睛,像隻找到了熱源的小動物,下意識地朝著那片溫暖又柔軟的地方蹭了蹭。
臉頰貼上的觸感毛茸茸的,還帶著淡淡的煙火氣和陽光曬過的味道,比鋪在地上的獸皮舒服一百倍。
他幾乎要再次沉淪在這份安逸裡,身體卻猛地一僵。
不對!
這個觸感……不是獸皮!
他瞬間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驚醒,猛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霍爾雷德下巴上那撮柔軟的灰色胡須,以及他近在咫尺、帶著些許疑惑的琥珀色瞳孔。
澈歿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整個蜷縮在了霍爾雷德的懷裡。
對方的手臂還自然地環著他的腰,像是在抱著一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一股滾燙的熱浪瞬間從他的耳根蔓延到了整個臉頰,連帶著剛退下去一點的體溫都似乎又要升起來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尖都在發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霍爾雷德低頭看著懷裡瞬間僵硬、耳朵紅得快要滴血的小家夥,眼神裡滿是疑惑。
他隻是見這孩子喝完湯後又困了,坐得離篝火遠了些,便順手把人拉到自己身邊,用披風裹住,想讓他睡得暖和點。
怎麼這一蹭,反而像被燙到一樣彈了起來?
他微微挑了挑眉,帶著一絲長輩看晚輩的戲謔,開口問道:“怎麼了?我身上有刺嗎?”
澈歿被霍爾雷德那戲謔的眼神看得更加窘迫,臉漲得通紅,張了張嘴想解釋,卻隻能發出“阿巴阿巴”的模糊音節。
他這才想起自己還在“禁言期”,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霍爾雷德看著他那副急得跳腳又說不出話的模樣,低沉的笑聲從喉嚨裡滾出來,眼角的皺紋都笑開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他伸出手,像安撫小動物一樣,輕輕揉了揉澈歿的頭頂,“早安,小家夥。”
說罷,他便起身掀開了帳篷厚重的獸皮遮布。一股清新的冷空氣湧了進來,帶著雪後特有的凜冽氣息。
霍爾雷德大步走了出去,澈歿也連忙爬起來,緊隨其後地跟了上去。
帳篷外,天已經亮了。
大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洞穴外的天空是一片清澈的湛藍色,陽光灑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霍爾雷德走到一塊平整的石頭旁,拿起一個乾淨的木碗。
他伸出右手,指尖凝聚起淡淡的藍色微光,隨著他的手勢,空氣中的水汽迅速彙聚,化作清澈的水流,緩緩注入碗中。
霍爾雷德將盛滿清水的碗遞到他麵前,語氣帶著慣有的溫和:“早上起來先喝點水,對身體好。”
澈歿連忙接過,冰涼的碗壁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
他仰頭將碗中的水一飲而儘,清涼的感覺順著喉嚨滑下,滋潤了乾澀的嗓子。
放下碗後,他再次嘗試著開口,這一次,發出的聲音雖然還有些沙啞,但已經清晰了許多,至少能聽清字句了。
他看著霍爾雷德,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小聲說道:“謝謝……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