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雷德剛要彎腰去收拾地上的篝火餘燼，聽到“大哥哥”三個字，拿東西的手猛地一頓。
他緩緩直起身，看著澈歿，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沒忍住，低沉的笑聲從喉嚨裡滾了出來，在清晨的洞穴裡顯得格外爽朗。
“哈哈哈，沒那麼年輕，我已經31歲了，算不上大哥哥了。”
他一邊笑，一邊伸手拍了拍澈歿的肩膀，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又有幾分被取悅的愉悅，“不過，你能說話就太好了，這比什麼都強。”
他抬頭看了看天，陽光已經升高了不少，雪地上的反光有些刺眼：“天亮了，雪也停了，你也該回家了哦。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這附近山路不好走。”
澈歿聞言，微微低下了頭，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他的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平靜得像一潭深水：“我沒有家。”
霍爾雷德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他顯然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他看著澈歿垂著的腦袋，那副小小的、孤零零的模樣，讓他心裡莫名地一揪。
他沉默了幾秒，放緩了語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那你家人呢？他們在哪裡？”
家人？
澈歿聽到這兩個字，不由得又低下頭，陷入了思索。他的記憶裡，關於家人的片段模糊而遙遠，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霧。
他努力地回想，最終也隻能給出一個不確定的答案：“我的家人…可能在溫城…也可能在皇城…”
霍爾雷德聽到這，便沒有再過多詢問。
他看得出來，這孩子似乎對自己的過去有些回避，追問下去恐怕會讓他為難。
他也沒有特意去問昨晚澈歿為什麼會獨自一人出現在死亡山山頂。
他隻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像是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然後向澈歿發出了邀請：“我剛好也要去溫城，你與我同行吧。
路上有個伴，也能互相照應。”
澈歿又不傻，有這麼一位強大又溫和的獸人願意帶著自己，而且目的地還是可能有家人的溫城，他怎麼可能會拒絕呢？他立刻抬起頭，眼睛裡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亮，用力地點了點頭。
霍爾雷德見他答應得這麼果斷，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直接從腰間掛著的、看起來不大的儲物袋中，伸手一探，竟拿出了一件與自己身上披著的那件一模一樣的灰色厚披風。
他走上前，將披風輕輕披到了澈歿的肩上，還細心地幫他係好了領口的繩子。
“那好，我叫霍爾雷德，你叫我霍爾就行了。”他看著澈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小弟弟。”
“我叫澈歿。”
他低聲回答，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了一句，“還有，不要叫我小弟弟…我不小了。”
霍爾雷德看著他那副明明有點不好意思，卻又故作嚴肅的糾結模樣，實在是可愛得緊。
他沒忍住，再次伸出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把他的頭發都揉亂了些：“是是是，我的錯。
不叫小弟弟，叫澈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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