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玉倒是有些遺憾,又有些期盼,遺憾自己不能像姐姐一樣,嫁給陛下這般年輕俊朗的大明至尊,期盼則是,像李定國這樣年紀輕輕就登逢軍方高位的人,大明也是不多。
算得上是年輕有為的俊傑了,這樣的男兒,又逢陛下看重,以後也是前途無量,對自己來說,並不算接受不了的事,要是個老頭子,就算再高貴,自己也才不願意呢。
此事,就這麼定下了,除了周家非常苦惱外,其他人大多都是事不關己,並未發表什麼意見,隻是苦了周家,感覺陛下時刻都在針對周家,不明白到底為何。
周家可是陛下的親娘舅家啊,當年砍了自己的外公不說,現在依然處處針對,周家現在的家主,朱慈烺的大舅周鑒也是苦惱的不行。
自家,應該算是大明有史以來最慘的國丈家族了吧,現在周家毫無爵位不說,更無一人在朝為官,甚至連一個虛職掛職都沒有,僅僅隻有三名保送名額,可謂淒慘無比啊。
時間轉眼而逝,很快,來到了大明妙宇元年最後一次朝會,今天由軍閣元輔倪元潞主持。
“陛下,刑部已對叛國賊孔氏一族審理完畢,判處孔氏主係男丁淩遲,其餘全族處斬,女子發往各地教坊司服刑,請陛下定奪禦批。”
“奏疏朕已經看過了,這個結果朕不甚滿意,駱卿。”
“臣在。”
“著錦衣衛接受孔氏一族男丁,重新審問,女眷暫時繼續監押,朕稍後另有處置。”
“臣領旨。”
“陛下,還請陛下明示,刑部審理有何不妥之處,臣之後改進。”刑部尚書胡應台看似請教,實則不服,刑部審理妥當,一切都是按照規矩完美處置,怎麼就不滿意了呢?
“胡老大人似有不服?”
“臣不敢。”
“也罷,朕問你,滿朝文武皆是忌憚孔氏影響力,如此叛國者,從曲阜押解回京到現在,竟然一直處於優待禮遇,全部關押在杏園待審,嗬嗬,可有如此罪囚者乎?”
“既然都對孔氏有所顧忌,那就讓錦衣衛處置。朕倒是不怕孔氏餘孽,也不怕讀書人還心向孔家,胡卿可還要疑問?”
“臣愚鈍,陛下的意思是,孔家隻是沒有受到應有的折磨?若是如此,那刑部確有失責,請陛下責罰。”
胡應台也是個強種,此言就是確認,陛下隻是對其待遇不滿,想補足磨難,如此,那刑部審理就沒其他專業性問題,其他都行,專業性不能受到挑戰。
“胡卿是該責罰。”朱慈烺也沒慣著,當即出乎意料的順著話頭責罰道。
胡應台一愣,隨即跪地請罪道:“臣願聞陛下聖訓。”
“嗬。。。好,那朕就好好問問胡卿,我大明有兩大世家,北曰孔聖,南曰道祖,孔家光是在我大明朝,就世襲衍聖公三百載。”
“朕聞,一介巨賈,一代便能賺得數百萬兩,敢問胡卿,一個傳襲三百年的大明公爵,製霸一方,到頭來,就僅僅隨軍押回的兩百多萬兩白銀?”
“天子腳下的公爵,都能攢下數千萬家財,朕倒是不明白了,如此放養的公爵,倒真成了聖人了?錦衣衛早有奏報,曲阜田產、地產、房產、商鋪等等,幾乎全是孔家私產。”
“近百年又向外延伸,嗬嗬,說句不好聽的話,整個兗州府,整個山東,可能都是孔家的私產了,再有孔氏族人借利經商,隱性資產遍布大明。”
“怎麼?如此一個龐然大物,區區兩百萬就打發了?還是孔氏的地下產業,都被人吃了?如此民脂民膏,都是百姓之財,當收歸國有,用之於民才是。”
“刑部如此草率的結案,豈不是為吞並孔氏地下隱性財產的人做掩護?”
“這些產業,我想孔氏以後是沒機會再享用了,想來,他們丟給庇護他們的人和丟給朝廷,並無區彆,駱卿,朕就看錦衣衛的手段了。”
“陛下放心,臣定然讓孔家將民財儘數吐出來。”駱養性領旨。
“臣並無包庇之意,實乃臣疏忽怠慢之責,臣甘願領罰,請陛下容刑部繼續審理,臣定然挖出孔氏隱財,上繳國庫。”胡應台急急請命道。
“陛下,臣也以為,交由錦衣衛審理不妥,此國之巨賊,當由刑部審理結案,方合大道,名正言順,如此,天下仕子百信才能信服,請陛下三思。”紀檢部左侍郎邱祖德出班反對道。
“臣附議。。。”教育部尚書,顧錫疇出列附議。
“臣附議,孔氏牽扯甚大,當以公信為重,請陛下收回成命,著刑部審理。”禮部尚書黃錦出班附議道。
“臣附議。。。”“臣附議。。。”“請陛下三思。。。”
嘩啦啦。。。
這下可不得了,除了少數大臣沒有附議,就連兩班閣臣也都附議,這下好了,當真是滿朝反對,群情激憤啊。
這一下,給朱慈烺也乾傻眼了。什麼意思?這是幾個意思?
朱慈烺滿腦子問號。
不就是讓錦衣衛找錢嗎???朕愛財的名聲,早已聲名遠播,這不是常規操作嗎?何以如此大的反彈?
這陣仗,當真是出乎朱慈烺意料,這還是自他奪權以來,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阻力,第一次滿朝反對,當真是開了朱慈烺的先河。
去年在北京,軟禁崇禎,架位奪權時,也沒遇到這麼大的阻力啊,現在又不是改革取消士大夫特權或是攤丁入畝等撬動士大夫核心利益的時刻,反應這麼大乾嘛?
朱慈烺眼睛微微眯起,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或許還沒想明白關鍵。
隻是,現在這個局麵,朱慈烺一時還真就有些棘手,彆開生麵啊。
這要是放在去年遷都之前,北京朝臣反對朱慈烺上位掌權,或是反對政見,朱慈烺可能就乾脆的開除他們,或是殺了了事。
而且,朱慈烺當初也確實是這麼乾的,反對遷都?好,你們守著等死吧,老子沒你們還遷不了都了?於是拋下他們,自己跑路了。
可是現在,卻是不能再乾脆了事的蠻乾了,當初是破而後立,現在已經是破立過了,再破立一次,不說朝局國家癱瘓,但剛剛改革的新政,估計就基本宣告改革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