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粲敬過賓客酒謝了宴。
儘管有那校尉擋酒,男席間走了一圈下來喝不喝的也有半斤八兩的數。倒是一個醉眼朦朧。
那黃門公既然收了那“蔡字恩寵”的圖卷去,便是一個有心將“蔡字恩寵”的荷葉杯送至禦前。倒是讓那宋粲意想不到的是,這燙手之物那老門公卻是接的如此的爽快。
心下想了,饒是個上下的忐忑,哐哐的打鼓。
說這門公的爽快卻為的是哪端?當真是為了還這宋粲一個人情麽?
哈,人情不人情的倒不必多說,這玩意認了就是人情,不認的話,也就跟沒事一樣。若是一個人說欠你一個人情,除了套近乎也沒什麼其他的意思,還不還的在他。畢竟這樣的人情你讓他還來倒是沒東西對等。
所謂人情債難還就是這般。
那這門公如此的痛快卻是為何?
蔡京雖是個狠人,也是對擋他路的人。遇到事了,但凡能讓他扁扁身能過去,他也不會得罪誰去。
然,蔡京與兩黨不同。亦是與那元豐黨人不同。儘管是他也是元豐黨人,但是處理方式是不一樣的。他要做的是事,是做成了也就成了,做人不做人的另在其次。
官家見他,且言職與他“承父兄之誌,重施熙寧新法”,那蔡京何嘗不想改變現在朝堂的現狀?宋至此,儘管看似是一個國家的一統,實則是與那後漢三國一般。
元豐、元佑兩黨自成勢力,然亦有與官家一力的勢力抗衡。看似是一個元豐仰仗了後宮,元佑依靠了人才。官家的這份實力亦是不容小覷。
三方內鬥,便是一個內耗也。此為,也隻能於遼、夏便宜,自家占得得那點便宜倒是一個不足一哂。
不過這內鬥且是一個煩人,隻道一句“人心如天淵”倒是個冤枉。
世間有萬物,倒是爭些個什麼?亦是一個說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你不爭且有大把的人去爭。
就像我們說的“信仰”這件事一樣。
哲學領域的信仰是人們對生命價值的確認,是對人生意義的領會。而不是什麼宗教去確立的。
每個人都會有對生命價值的評判,和人生意義的思考。莎士比亞曾經說過“一千個觀眾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個人的生活經曆、文化背景、情感狀態等因素都會影響他們對生命價值和人生意義的感知和解讀。
就像這黃門公一樣,在蔡京那句“敢不儘死”的話說出後,他和蔡京石一條路上的。不管是不是“睥睨社稷”還是“誌在奉君”。至少,都是為皇帝好。至少還敢不像其他臣工一般“大臣保家族不敢議,小臣護寸祿不敢言”。
說他“專權怙寵”“壞法誤國”,這句就好哈哈了之了。都知道一個國家,乃至一個公司必須的有一個能決斷的。都不去做決斷,事謀的再好也是個瞎扯。
宋之滅,恰恰是沒有一個鋼鐵般手腕的領袖人物去做決斷。
於是乎,一幫自詡忠臣的“謀士”在朝堂之上吵吵嚷嚷,一邊大聲疾呼“都得聽我的”一邊又不想負一點責任去,但是,令人驚訝,和可悲的是,這幫人中,居然也包括宋朝這個集團的總裁。
於是乎,整個宋,都在忙著分權,分官權,分皇權,分的誰都不相信誰,也沒人能做主。到得最後,且分的一個國破家亡。
就像一個人一樣,誰都像活的一個家財萬貫世世代代的豐衣足食,誰都希望自己妻妾成群的個個都是豐乳肥臀,但是,似乎大家都忘記了一個現實的問題,擁有這一切的最基礎的東西,就是你得先活。
我們都是寄生蟲,一切都是寄生在這條“命”上麵。你把宿主給乾掉了,且是沒地方喊你想要的豐富肥臀。
如獨相章惇如此彪悍者亦不可脫此俗套,此翁“大行已升遐,更不能說”一句,說的且是一個淒涼。
皇帝,也就是宋朝的官家,儘管是被分權分的如同一個吉祥物一般任人擺布,然,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君王。
保住了這個君王才能做得一些事情,比如改革。且君王的誌願且與這蔡京同軌,那黃門公又何樂而不為?
罵就罵了,《宋史》的三觀也是淪喪的一批,那強國強兵的獨相章惇被成功的入了《奸臣傳》之列。
反正這幫“士大夫喜詆訶其失”這般推卸責任的行為已經是一種慣例了。且能寫出來而誤後人,這下作的事也是能乾得一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倒是個怪哉。
按照現在的話說,這就叫誰掌握了現在,誰就掌握了過去。
由此可見,官僚士大夫階級的無恥不僅僅在宋,文人的下作也不隻在古代,看看現在所謂的專家吧。
唉,話不多說,說多了臟嘴。
各位明公!且回書中,聽咱家神神叨叨,胡說八道去者!
那宋粲且是不曉得其中的彎彎繞繞,既然是父親言明了“大黃”之言,那黃門公收了那蔡字恩寵的文卷去。
此時微醺的宋粲便是心心念念的想了,趕緊的將那“蔡字恩寵”的荷葉杯交與那門公才是正事,且是防了一個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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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卻心下盤又算了如何將這“蔡字恩寵”的荷葉杯交與那黃門公。
席間吵嚷了應酬且是讓他無法靜了心去。
敬酒了男賓,便隻身轉入花園,此處最為僻靜,倒是能靜下心來好好去思忖這事。
但是,這宴席的規矩,敬了前院男賓,還要到內院去敬女客。
那校尉見主家不高興,亦是一個亦步亦趨的跟了,倒也不敢出言提醒。
兩人步入花園,卻見龜厭坐在那遊廊的地上忙活個不停。
宋粲見這廝如此便是一個奇怪,回頭問了校尉:
“這禍害又在作的什麼妖也?”
校尉踮腳看了,卻也不知這龜厭作何事端。便念叨了抱怨道:
“官人也是個麻纏!若像前幾日那般,又擔心這廝傷心過度丟了魂。如今且有些起色,卻又擔心這道爺作妖出禍害。”
宋粲聽得校尉嘟囔,便回頭一個栗棗敲了他的頭,也不與他說話,便徑直走了過去。那校尉揉了痛處,咧嘴笑了笑,急走幾步跟了去。
到了跟前,卻見龜厭盤腿席地而坐,口中嘟嘟囔囔念叨了,絮絮叨叨的聽不大個清爽。
見身前放著兩個高寸許的草人,那草人前放置三杯酒成品字疊起。宋粲見罷,便是個撓頭,且不曉得這混世的魔王又作得什麼妖。伸手攔了校尉,卻要看個明白。
見龜厭不覺兩人來,去將那龜殼內的卦錢搖的山響,口中念叨:
“天公地道,下定離手。舉手無悔真君子。開了。”
且聽得嘩啦啦一聲響動,見從那龜殼中掉落的卻不是銅錢,倒是兩個骰子在地磚上滴溜溜亂轉。
一時間,饒是讓宋粲和校尉兩人有點出乎意料。怎的?不是算卦麽?怎的是這骰子?
見那骰子片刻便停。卻見龜厭看了一眼骰子,興奮的大叫一聲:
“好!”
喊罷,忙不顛收了龜殼,揣在懷裡,口中急急道:
“此酒儘歸小徒。兩位冤有頭債有主,今晚三更三刻問那宋粲要去。早了晚了都不行哦。”
說罷,便是著急忙慌的端了頂上的酒杯去。
宋粲聽罷奇怪,心下道:且是什麼古怪?怎的此間還有我的事也?還夜半三更的,有時有分的問我去要來?早了晚了都不行,還哦!
心道,這夜半三更的問人要東西的,且不是什麼好物件。
便急急的上前,口中疾問:
“為何找我哉?”
龜厭聽了身後宋粲的聲音,便回頭傻傻的看了宋粲,臉上轉為欣喜,對那兩個草人興奮了道:
“哇!真真一個有福不用忙也!卻不用我帶去認門!”
說罷,便指了宋粲望了草人道:
“師父,此人姓宋名粲,便是我與你說的宋柏然那廝……”
正說著,且見手中滿杯的酒眼見可見的消失了去,饒是看的宋粲、校尉兩人一個瞠目。
然那龜厭卻是急了,大叫道:
“師叔!”
旁邊校尉見了憑空消失的酒,心下卻是有些個害怕。口中喃喃:
“這青天白日的!見了鬼麽?”
又聽龜厭口中叫喊了“師叔”。心下回想那汝州之山郎中的麵目。那慈眉善目的倒是不太嚇人,但是,這劉混康著實是個眼生也。
便是一股寒氣從腳底一直竄到泥丸宮,再自家頂門炸開,饒是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慌忙四下亂拜了,口中道:
“二位大仙,有怪莫怪。有道是,塵歸塵來土歸土,身上衣服歸當鋪……”龜厭聽得校尉言語,猛然起身,望那校尉便是一腳,道:
“你這遭瘟的!死遠一些!你師父才是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