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又一驚,慌忙奪了氣死風燈,挨近了細看來。
入眼,便認出那血書是龜厭筆跡,見那字倒是寫的匆忙,下麵茅山天官印亦是師尊留下與龜厭的。
看罷心驚,便也不敢多想。慌忙回身叫了一聲:
“伯亮!”
那孫伯亮應聲拱手。卻見自家師叔忘了天空中的血月,指尖掐算個不停。見伯亮來,口中道了一聲:
“取我劍來。”
孫伯亮望了那半空孤零零的血月,心下也是個不祥。遂,聽喝拱手應是。
轉身,便見那唐韻道長也是個匆匆,快步到的門前,又拱手叫了聲“師叔”。
唐韻點頭,放他進去,將身來在自家師兄身前,望了那天空血月道:
“適才算過,也沒算出個吉凶……”
這堪虞天象本就是那唐韻道長所長,怡和聽了這句“不知吉凶”便是個心下惴惴。
遂,點手叫過那捕快班頭。
那班頭亦是省事,便對那唐韻道長先躬了身,打了個揖。遂轉身,撅了個屁股湊了過來。
唐韻看罷自家師弟血書,也是一個心下一驚,惴惴道:
“又是那物麽?”
卻聽那怡和道長無奈一句:
“是福不是禍!”
此時,見孫伯亮提了劍過來,那怡和道長也不多說,提劍在手,吩咐那孫伯亮道:
“好生照顧你師叔,我去去就回。”
聽了這話來,唐韻且是不放心,趕緊拉了師哥,道:
“此處無礙,帶了伯亮去者,好讓此子有個曆練!”
怡和聽罷倒是無話,說是曆練,若真是那物,估計能全身回來都難。畢竟一場酣戰,茅山大半弟子連同宗師在內,雖勝,卻也是個兵解道消!
且是“唉!”了一聲,心疼的望了那孫伯亮一眼。卻見那伯亮道長慌忙持劍拱手低頭,道:
“弟子願往!”
怡和看那孫伯亮,心下卻想起他的師兄亦是被那青眚所傷,邪寒入體,終不得排解,苦挨了十日,堪堪非命於京中。
如今,再看此子,便是一個心酸湧上心頭。
然,此時且是用人之時,讓他去也是無奈。
卻見那孫伯亮所持之劍卻是那校尉宋博元所留。
心下奇怪,這孫伯亮與那師兄本是個練氣士,出入隻憑自身修煉的氣劍,法劍這等物件,他那師父也不屑拿來。怎的今天他卻拿了一把?而且,拿的也不是劍,而是那博元校尉的腰刀?
倒是在茅山就聽過,這口妖刀邪門的很。
心下奇怪,便問孫伯亮道:
“怎的拿它出來?”
孫伯亮低頭,愧色道:
“弟子本無劍,隻拿來一用……”
說罷,卻猛然抬頭道:
“事畢定向龜厭師叔請罪……”
怡和道長卻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了道:
“那倒不必,待回茅山,我與你挑一把好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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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自兜囊請了令旗出來,手印交疊結了一個“六甲迷魂”法咒,遂以腳墩地,見靈氣蕩開法陣便開。
轉身,將手中陣旗遞與那唐韻道:
“守住正平先生靈位,需寸步不離。”
說罷,便高聲叫了聲:“伯亮”,兩人匆匆的走路。
說那蔡京,帶了眾醫者上了長街,一路奔那大相國寺而去。
此時,雖時已過正醜,那通宵達旦的汴京城內,亦是一個燈火輝煌。長街之上且是繁華如斯,行人如織,倒是一派歌舞升平之相。
猛然間,見醫者成群結隊匆匆而來,倒是有些個異樣,引得遊玩的百姓紛紛的避讓。
然那沿街的藥鋪卻是一個早早的關門,留下個叫夜的窗口。那蔡京便是指了那藥鋪,與眾醫者道:
“且去先拿了藥去,一切皆有某家擔待。”
那幫醫者們也在煩愁,此番來,隻是個義診,這身上的藥物本就帶的不夠,又隻是些個應急的藥物。
在宋邸門前與人義診,便開了方子讓病人再去藥鋪按方子抓來。
若真如龜厭道長血書所言,這後街已經是個“病者如麻,伏地過百”,那便是落得一個“我知道你是怎麼死的,但是我沒東西救你”的尷尬。
那位問了,行針不行麽?施針術也是中醫急救的方式之一啊?非要等著熬好了藥,再灌了藥湯去?
數九寒冬,已過臘月,眼下就要過年了。
這天氣,你讓人大街上脫衣行針?
又是一個寒症襲體,本身就畏冷,倒是不等那病要他的命,隻這滴水成冰也讓病患撐不過個個把的時辰。
灌藥湯下去,先祛了濕寒再說。
於是乎,便聽了那蔡京那句“一切皆有某家擔待”,上去便是一個個砸門的砸門,拆窗的拆窗,叫醒了那藥鋪的叫夜,敲開了藥鋪的門麵,將那櫃上的附子、肉桂、乾薑、桂枝搶了一個精光。
店家叫夜的,本就是些個夥計,做不得主的!見著一幫嗚嗚泱泱的人進來搶,定是不依。一番爭吵搶奪起來,卻聽那群醫者皆言:
“京城蔡老太師所用!”
那叫夜的夥計,也是個空拳難敵四手,好漢子架不住人多,除了哭了爹娘喊祖宗,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幫“惡人”搶了去而無計可施。
咦?這不是打著蔡京的名義明搶嗎?說這蔡京犯賤?找著被人殿上彈劾麽?
不,他這老貨現在倒是盼著有人殿上參他一本。
而且,罪名越大,罵的越狠越好。最好能聲淚俱下,撒潑打滾的那種!
平白的撈著這百年難遇的好機會,光是拉著這一大幫醫生遊街那是不夠的!有人殿上彈劾了才算一個圓滿。
做了好事,不光讓老百姓知道,且也得讓官家知道。
露些個馬腳出來讓人去罵,總好過自己去說。此間“夫善者,可為而不可言也。惟己不可言”的道理,那蔡京也是懂的。
況且,所搶的店鋪且是些個元佑黨無本營生。
咦?
怎的開藥鋪是個無本的營生?
也不能說是個無本,倒是有地方先給出了。
還有人出錢給他?
不是有人給他本錢。
他的本錢是不需要人給的。
錢,是從太平惠民局的賬上借來的。藥是熟藥所以次充好搬來的。這店鋪,進貨都不要花錢,可不就是一個無本的買賣?
這蔡京在任多年,也是對這元佑黨的私產知道的一個一清二楚,然卻是一個無可奈何。
此番倒是讓他得了一個機會,搶他一回也算是泄了私憤。
且不說那蔡京用儘心機,盤算了機關,但也是帶了那醫者到得後街集市。
眾醫者見那丙乙先生,早就帶了些個開封府的衙役忙裡忙外施救,便是一個義不容辭。
一個個奔了進去,各自尋了病患搭脈的搭脈,望診的望診。
濟行禪師見那醫者到矣,便再也壓不住那心性。便帶了甲馬縱身於那高樓屋脊之上。
然,兩眼快要瞪瞎了的一通苦找,也難尋那龜厭半點的蹤跡。
說那龜厭被那“韻坤”帶哪去了?
沒帶他去哪,此時,這一人一劍就在這皇宮大內。
咦?倒是怪哉?
怎的跑皇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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