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壬辰上元_天青之道法自然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章 壬辰上元(1 / 2)

政和二年,壬辰,上元。

剛得了兩天的晴天,然卻也是個日如白丸,彷佛漫天的水汽被人抽去了一般的又乾又冷。

雖是個晴朗,但也是日無暖光,奇寒無比。

隨著宣德門外山棚立起,夜幕降臨,便點亮了那京都汴梁不夜的奢華。

於是乎,京城的大街小巷相繼張燈結彩,饒是一片星光月華,燭山燈海。

天上皓月高懸如同圓盤,冷冷的月光,照了地上萬盞燈火一派的通明,星月燈燭交相輝映。

更有歌舞笙樂,神燈佛火;雲車火樹,珠翠管弦點綴其間。

擁擁的街中,那歌舞、百戲煞是一旦人間的熱鬨,讓人一個目不暇接。

遠處便是瓊閣玉宇煙花燈海,映了城中的百湖,饒是如星辰墜落人間。

城中百姓於上河放燈,更是流光溢彩,卻好似將那漫天星河拽了下來,川流於市井之中,將那城中廿四之橋化作飛虹。

又有如織的遊人,攜了家小,提燈行於其上。一番流光溢彩,饒是讓人分得不清爽,何為橋,那裡是河。

按慣例,這官家應在那宣德門樓之上與民同樂。

如此,豪門貴胄車馬喧闐,與那市井小民攜家帶小歡歌笑語彙成一片。

然,今年倒是個意外,這官家卻懶懶的不肯出宮,單單地躲在那奉華宮賞那雪舞空林,虎戲白沙。

倒不是雅興所致,舍不得那殘雪孔林的禪寂,且是被嚇破了膽,惴惴了不肯出宮。

也怨不得這文青膽小,這事擱誰身上也不是個小事。

先是節前青眚鬨宮,大慶殿前一場酣戰,便是個聲勢浩大,房倒屋塌,那守殿的金吾也是個死傷無算。

幸有那班茅山道士坐鎮,且是讓他躲過了此番災劫,不用因這青眚之禍,於這大年下的去那陰司與他父兄會麵。

而後,則又聞,那大相國寺後街集市病者如麻,伏地百人。雖得了蔡京出首,攜眾醫家平定疫病。然也是個心有餘悸。想著這大相國寺離這皇宮且不足十裡,想想也是個害怕。

然這蔡京所為,卻讓那些個禦史們不顧了年假的“懷中包子,腳後蹬妻”的天倫,紛紛上書彈劾了他“聚眾搶奪”。

不過也是因為這雪片一樣的彈劾,才讓這文青官家得知有此一事。

然,看了也是個氣憤,有這般險惡,且近在咫尺。倒是一個不為之人無事,辦了實事的,卻得了一個千夫所指。一把掃了那書案上,那堆積如山的彈劾劄子,下旨皇後,斥責了那太常寺卿的不為。

咦?他自己沒手嗎?不會自己下旨嗔斥?這戳謔了自己的老婆頂在前麵擋槍,不太地道吧?這事辦的,也太沒個擔當了!

擔當?

但凡是個擔當,都是要負責任的。他那爹,他那哥哥倒是有擔當,擔當的且是一個三十八歲就沒了。一個更慘,二十四歲就“數冒大寒,浸以成疾”直奔了太廟。

還得了一個“沉迷縱色”掏空了身體,而至“氣不達宗筋”傷精而亡的“美名”。

所以,地道不地道的先不去論,如不想如他父兄一般不明不白的死,就得留了條後路與自家。

省的開罪了那些個酸腐,開年又免不了一個引火燒身,被殿上群臣圍了,來上一個唾麵自乾。

然,這朝堂上撕衣扯袖的“唾麵自乾”還是好的,至少是個明火執仗。關鍵是後宮還有個皇嫂太後。那動起手來,基本上都是要命的陰招。

誒?你不是個皇帝嗎?倒是個如此的瞻前顧後?

這話說的,誰讓他“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哉?

就如人常道的“穀賤傷農,米貴傷民”一般,這手中的權利也有個如此。臣子的權利大了皇權也就跟沒有一樣,被人當正回蓋章的豬養。

然,皇權大了,手下的大臣又是個不想乾活,給你一個“一切恭請聖裁”。

這事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嗎?

一碗水能不能端平姑且另說,不過,但凡你有這“一碗水端平”的想法,便已經把兩頭都得罪了。

而且,彆說皇帝,就是平頭百姓,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想被人當作豬去養。因為養豬不是因為豬豬可愛,萌萌的讓人愛心泛濫。養豬的目的很直接,就一個——殺了吃肉。

如此焚儘膏脂,費儘心機的安排,且是讓這文青靜下心來,心心念念的期盼了能過上一個好年。

不過,這事與願違倒是個常事。

這邊剛剛安定了,便又見開封府的報奏上來。

言:右仆射兼中書侍郎呂維於府中自縊,家中人等皆被利刃斬殺。

經開封府仵作初驗,皆死於呂維之手。

然,那呂維死狀且是個詭異至極。雖是個自縊,但這臉皮卻是個不知所蹤。

更吊詭的事還有,相府磚瓦房舍皆毀,其柱木如敗絮,磚瓦如砂石,呈經年荒廢倒塌之狀。

想那呂維拜相左不過一年,家具什麼的,還沒搬完呢。

且那相府也是曆任宰相所居之地,工部也是個年年修善,倒也不會如此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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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此狀非人力可為也。

相府周遭百姓夜聞鬼哭之聲,甚是淒慘,攪是一夜不得安生。

清早起,便見那相府門柱朱顏剝落,門環門釘銅鏽觸之即落,門前雙獸如百年風蝕一般。

百姓恐其異狀,便跑去報了官。然,這開封府差役還未到,那相府便轟然倒之,化作一片廢墟。

於是乎,民間又是怪談四起,俱言此為天譴。

那文青官家看著這怪力亂神,也是個撓頭。

回想自大觀四年為始,夏日大暑、冬日惡寒已有三年餘。季節上,基本上也沒什麼夏秋之分。那叫一個由盛夏直接入冬,百姓的冬衣、薪柴未置,便是一個天降大雪的苦寒。

百姓無薪炭禦寒又是一個死傷無算,這雪災寒禍已然成了一個慣例。

這怪異,且是讓那文青心緒不寧。

遂旨下太史局,倒是得了一個噬嗑卦的初九爻——“履校滅趾”。

那位說了,你這廝又在滿嘴的胡柴。

太史局管的是天象!怎的也說這《易經》的話來?

這話說的,《易經》本身已經和天象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或可說《易經》本就是脫胎於天象的。

為什麼這麼說呢?

《易經》中,是用八卦來表達晦、朔、望的。

本身就是用八個“卦”的象,分彆去表達月亮在一個月三十天當中的八種狀態。

《易經》上的說法:“三日莫,震象出庚”。

就是死活,每月初三的傍晚時,在南方就出現一個小彎月:“下弦月”。“弦”在這裡就是指亮的部分。

初三的月亮底下是亮的,用一條陽爻表示。

上麵三分之二都是陰的,就用兩個陰爻表示。

這就是一個“震”卦。

而“庚”則表達了一個方位——正西偏南而十二點五度。

然後,月亮就會慢慢的日漸長大,出現的位置也在移動,直到到了初八。

《易經》上的說法:“八日莫,兌象見丁”。到這會兒,月亮的陽就增多,陰也在減少,呈現出個大半月。

然,此時依舊是個下弦月。月亮隻有頂上的三分之一是黑的,底下的三分之二都亮了。

這就對應了《易經》上的“兌”卦。

“丁”指的是正南偏西的二十二點五度的方位。

到了十四、十五這兩天,“十五日,乾象盈甲”。

月亮到天完全黑了才會升起,“陰”完全退卻,剩下的全是陽了,所以叫作“滿月”。

這就是“乾”卦。

“甲”是正東偏北的二十二點五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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