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聽南。
與那客棧焦急了等那陸寅,且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這一等就是兩天,依舊是個渺無音訊。
這太原府人生地不熟的,那聽南也是沒個人來托付,便花了些個大錢,請那店家前去打探。
這店家也無奈啊,這大年下的,手下幫工小二都忙著回家過年呢,再加上那聽南一個外地人,又非親非故的,隻是收了錢,卻也懶得去理了她的托付。
咦?聽南不是個大美女嗎?撒個嬌,裝個可憐,我就不相信店家不管。
遇到這事,還是儘量彆跟人說,也彆讓彆人知道你落單了。
人之所以能安安分分,是因為懾於法律的威嚴。一旦誘惑大於法律的威懾,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道德?人性?那是有一口法律的刀頂上懸著的!
即便是有法律,沒人管你試試?
彆說你貌若天仙?就是你美的冒泡,你倒是能美得過真金白銀?
跟商人裝可憐?你也是想瞎了心。人家是開客棧的,天下人聚散於此,什麼樣沒見過?
不搭理你還算是心好的。遇到心不好的,你這美貌倒是能會引火燒身。
咦?他還能怎樣?
哈,賣了與人做個小妾也是能賺些個錢的。而且,就聽南這賣相?怎的不值個幾十貫?
身邊也沒個男人,孤家寡人一個,還那麼有錢。找個人賣了去倒是能落得個兩頭的賺。
這不是販賣人口嗎?
嗯,法律上是怎麼寫的。宋朝的人口販賣屬於比較寬鬆的,分非法的和違法的。
蘇軾的“春娘換馬”就是屬於合法的。
此典故出自明代馮夢龍的《情史類略》。
說的是,坡公謫黃州,臨行,又將運使者踐公,公命春娘勸酒。
蔣問:春娘去否?
公曰:欲還母家。
將曰:我以白馬易春娘可乎?公諾之。
我去!看到這我都驚了!還有這麼玩的?
關鍵這倆死不要臉的還他媽的即興賦詩。
蔣詩曰:
不惜霜毛雨雪蹄,
等閒分付贖峨嵋。
雖無金勒嘶明月,
卻有佳人捧玉卮。
那東坡先生也不含糊,即興答詩一首:
春娘此去太匆匆,
不敢啼歎懊恨中。
隻為山行多險阻,
故將紅粉換追風。
這倆人玩的快樂,人春娘不乾了,遂,春娘斂衽而前,曰;妾文景公斬廄吏,而晏子諫之:夫子廄焚而不問馬,皆貴人賤畜也。學士以人換馬,則貴畜賤人矣。
遂口占一絕次血,曰:
為人莫作婦人身,
百年苦樂由他人。
今日始知人賤畜,
此生苟活怨誰嗔?
遂,下階觸槐而死!
倒是不相信我們的文宗能乾出這等荒唐卻不要臉的事來。這尼瑪就是放下個人素質,享受缺的人生啊!
遂拿了書問父上質問。
我爹的表情甚是一個驚詫,那意思就是:他乾的事,你來問我?
遂得栗棗一個,責令我去看其他書!
後來想想,事,是馮夢龍說的,是不是真的?這玩意兒還真不太好說。
但是,梁師成可是史書上有名的吧?這“蘇軾遺體”的稱呼,我們的文宗東坡先生好像也不好脫開關係。
不過在宋,拿自己的妾室送人也是個常事,我們的包龍圖也乾過這事。
由此可見,婦女的地位在宋,也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人口買賣出現非法也屬正常。
宋朝那會雖然有戶籍製度,但也不是那麼完善。人口販賣比起現在,那叫一個有過之而不及。
彆說在宋代,就連現在,大學生被人賣到山區給人傳宗接代的事也是時有發生。
但凡能花錢買人做媳婦的地方,說是個法外之地也不為過。
彆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既然都窮山惡水了,人便是也會刁蠻些個。你跟他們講理講法製?你的心眼還不是一般的缺。
按他們的理解,那叫“娶來的媳婦買來的馬,任我騎來任我打”!
娶來的尚且如此,讓他花錢買來的?那也就是個會說話,能傳宗接代的畜生。
而且,他也是花了真金白銀。
你想啊,他們本身就窮山惡水了,錢來的也不容易。想讓他們破財?你倒是看他能不能跟你拚命。
這事即便是警察去了都不一定管事。
那叫一個村的人跟你玩暴力抗法。你還拿他沒有任何的辦法,總不能一個村的都抓進去吧?
這玩意兒又是個罪不至死。這一大幫子人進去倒是能把派出所給吃窮了。
且不說他們,說多了也是作惡。
各位看官,還是繼續聽我胡說八道吧。
這陸寅一去不回,已有兩日也是讓那聽南一個坐立難安。
不過,這第三天一早,便見那店家,分了幾次,領了幾人在那聽南的門口觀望。
聽南是什麼人?也算是個闖蕩過江湖,見得過人性的主。
心下便是一個明白,自家卻是個心急辦了個錯事。實不該托付店家代為打聽陸寅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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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這花去的大錢打了水漂,也讓那店家起了歹心。
聽南無奈,索性也顧不得什麼臉麵,草草收拾了一下,便自顧出得門來。
剛到了那客棧的大堂,便迎頭遇到那掌櫃的與幾人交頭接耳。
見聽南欲出門,便撇下眾人,上前拱手攔了問:
“姑娘哪裡去?”
那聽南見了掌櫃的行禮,便福了一福,回道:
“夫君多日未歸,妾身尋去。”
那掌櫃的聽罷倒是一愣,隨即,又笑了道:
“姑娘且安了心,在房中等了,有了消息,小店自會報之。”
見了這皮笑肉不笑,那聽南也是個厭煩。心道:等了?等了你商量出個好價錢,賣了我去?要不要幫你數錢?
心下雖有氣,然卻這抬手不打笑臉人也是個規矩。又福了一下,回道:
“不勞店家費心……”
然在此時,身前不願觀望的那幫人中卻是一陣的騷動。
遂,見一腦滿腸肥,富商打扮的人匆匆走來,將一疊交子塞與掌櫃的懷中。
且是一個二話不說,伸手便去拉那聽南。
彆被那聽南一個閃身躲過。倒是讓那人抓了一個空。遂,看了那幫蠢蠢欲動,著袍袖遮了嘴,撲哧一下笑了個出聲。又笑了臉,問了那店家:
“店家這是何意?”
那掌櫃的倒也是個直接,低頭笑了,拉了那人在身後,安撫了一番,這才望那聽南道:
“姑娘貌若天仙,何苦拒人千裡?”
遂又近身,又道:
“你那夫君想是離你而去,這等無情無義,姑娘何不再擇高枝?
那聽南聽了這話來,也是笑了臉,望了那幾人,低頭做了一個可憐狀,道:
“想是進入出不得門去了……”
卻見那掌櫃的,亦是一個笑了臉點頭。便順手拿了桌上的裝筷子的竹筒,倒掉了筷子,掂在手裡。
這一下便讓那掌櫃的笑出個聲來。笑道:
“姑娘拿了它作甚?”
話還沒問完,卻見那聽南噗嗤一笑,手上一個使勁,便見那竹筒應聲而碎!
隻這一下,且是唬得周遭一片的驚呼,遂,又是個一個個的瞠目結舌。
怎的?那竹筒再不結實,也是不好弄壞的。卻經不得這芊芊玉手一握!
那聽南卻又是一個笑臉盈盈,自顧了摘了手上的碎木殘竹,道了聲:
“紮手呢。”
說罷,便不理那幫瞠目結舌的人等,扭啊扭的出得門去。
咦?這些個大男人怎得不去攔了她?
你愛去你去,你看你身上那個零件比那竹筒硬!
然,站在街頭,看了那人來人往,倒是一個迷茫。卻也不知,到哪裡去尋了夫君。
咦?怎的不去找?就這樣傻站了?
哈,你這話說的。
太原府,怎說也是個人口百萬,過路商賈無算之地。大街之上雖是熙熙攘攘,車水馬龍,滿大街烏央烏央的人。然那聽南於此,卻是個舉目無親,左右是個街頭徘徊,疏解鬱悶罷了。
倒是那聽南無心麽?不擔心那陸寅,且也不問個去處?
擔心是擔心,不過這事問誰?
托付個店家掌櫃的,險些還把自己給搭進去。
再加上,聽南對這陸寅甚是了解。
自家這夫君為人心思縝密,他若想講便是說與你聽,他若不說,即便是動刑,也是一個鐵齒鋼牙與你。
那聽南本就是楊戩府上買回來的侍妾。自小便是被調教出來的規矩。主家不說我便不問。
況且這“侍妾”卻不是普通的“小妾”,也是有個“侍”字在前麵。
也是自小被那“伯馬”拐了去教授了規矩,傳授了武藝。
這“伯馬”又是何人?這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