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城外。
韓軍大營。
齊國已經很衰微。張蒼從河北調遣來了更多的民夫,新兵,以輔佐韓嬰坐鎮齊國,阻攔項羽。
這座軍營也分到了部分民夫。
民夫全盤接管了後勤的工作,使得騎兵、羽林兒可以騰出手來,專心的養精蓄銳。
與楚王項羽一戰,騎兵、羽林兒自身也有折損。
隨著時間過去,騎兵、羽林兒中的傷者都已經痊愈。
體力也養足了。如今軍營內騎兵、羽林兒每隔三天就會訓練一次。
今日便是訓練日,人馬之聲雄壯。
中軍大帳內。韓嬰與張良聽著外頭傳來的人馬之聲,坐著說話。
韓嬰笑著說道:“不是今日,就是明日。田橫該派人來投降了。”
張良笑著點頭。現在城中都有將軍派人離開城池,與韓嬰聯絡了。
城池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要是田橫現在不投降,就沒有投降的機會了。
一名郎中從外走了進來,行禮道:“大王,太尉。田橫麾下謀士陳至求見。
韓嬰與張良對視了一眼。韓嬰笑道:“剛說他,他的人就來了。”
“有請。”隨即,他抬頭對郎中說道。
“是。”郎中躬身應是,轉身離開了。
過了許久,衣冠整齊步履沉穩的陳至從外走了進來,行禮道:“齊國人陳至,拜見韓王。”
他趁機打量韓嬰相貌,內心稱讚道:“好相貌,好氣度。”
韓嬰也打量了陳至一番。隨即收回了目光,說道:“陳先生免禮。”頓了頓後,他乾脆道:“田丞相意欲何為?”
陳至內心苦澀起來,彎腰行禮道:“丞相請降。”
“可有條件?”韓嬰從容問道。
“丞相說。齊國起兵抗衡韓王,都是他一人之罪。請韓王恕諸田罪責,保留他們的土地、財帛。”陳至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神色恭敬的請求道。
韓嬰搖了搖頭,直言說道:“陳先生。孤就直說了。諸田宗族強盛,又是齊國王族。他們在齊地,猶如魚在水中。反之,他們離開齊地,就是魚上了岸,也就死了。”
“田齊也就不會再複興。”
“孤打定主意,要把諸田從齊國遷徙走,削掉他們一半的奴婢、人口、財帛。”
陳至聞言頓時神色蒼白,如遭重擊。正如韓嬰所說,如果韓嬰這麼做了,田齊將永遠無法複興。
田橫與他則對田齊複興保有幻想,這一次田齊再一次滅亡。但沒準還有下一次呢?誰能保證韓國永遠強大?
韓嬰見此心知肚明,內心冷笑了一聲。麵上又說道:“另外,孤也有個條件。”
陳至深呼吸了一口氣,對韓嬰躬身行禮。
韓嬰說道:“孤很了解田橫,知道他會自殺殉國。孤的條件是他不能死。如果他自殺,孤就把諸田遷徙去商地,並削掉諸田所有的奴婢、人口,隻給耕地、種子,讓他們做農民。”頓了頓後,他又意味深長道:“商地苦寒,諸田一旦被遷徙去商地,水土不服。又失去了養尊處優的生活,恐怕要死很多人。”
陳至的神色更加蒼白,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剛才他離開田橫的時候,也察覺到了田橫打算自殺,但他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想不到韓王嬰沒有見到田橫,卻知道田橫要自殺。他的內心很是感慨。這就是韓王嬰取勝的原因之一,了解敵人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韓嬰見他不說話,也不緊逼,端坐不動,等待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