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誌勇頓時睡意全無,噌地坐起來,“誰要收你當乾孫女?”
“甄佳婆婆。”白杜鵑露出手上戴著的銀鐲子,“她還送了這個當見麵禮。”
白誌勇把煤油燈扭亮,看到了那枚銀鐲子。
白誌勇黑著臉。
白杜鵑覺得爺爺不太高興,“爺,你要是覺得……不太好的話,等我找機會把鐲子還回去。”
白誌勇沉默了片刻,“既然是她送的,你就留著吧。”
“她叫我去東風狩獵場……啊不對,現在應該叫東風牧場了,她讓我去找她玩,還說要教我馴鷹的本事。”白杜鵑盤腿坐在床鋪上,一副乖巧寶寶的模樣,“爺,你和甄佳婆婆以前認識啊?”
“嗯,算是吧。”
“甄佳婆婆說你也會騎馬,她當年招親的時候邀請了你,但是你沒去……爺,你當時為什麼不去啊?”
白誌勇瞪眼嚇唬她,“你想知道的事還挺多!”
“我就是好奇嘛。”白杜鵑滿眼都是八卦之光。
白誌勇低低的笑了聲,“我大她十歲,怎麼可能去。”
“在你們那個時候,年齡應該不是問題吧。”白杜鵑撓了撓臉。
“嘿!你這丫頭還管起老子的事來了,快點躺下睡覺!”白誌勇老臉掛不住,滅掉煤油燈。
白杜鵑躺下了,但是在黑暗卻仍然睜著眼睛望著黑暗的虛空,“爺爺,你這輩子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
“老子就喜歡狗。”
白杜鵑差點樂出來,“除了狗呢?”
“還有槍。”
白杜鵑翻了個身,“爺爺你為什麼要當冬狗子呢?”
進山成為老冬狗子,就是單身一輩子。
白杜鵑等待著白誌勇的回答。
然而她等了很久很久,也沒有等到他的回複。
就在她以為爺爺睡著了的時候,白誌勇的聲音幽幽響起,“……狗日的倭國兵把整村人都殺了,就剩下了我一個。”
他曾經喜歡過的,最重要的人,全都不在了。
白杜鵑嘴唇動了動,不知該怎麼接話。
兩人沉默著,最終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白杜鵑吃過了早飯,帶著小玉發出前往蘇毅安處。
臨走時白誌勇叫住她,“你想學馴鷹就去找甄佳吧,會馴鷹本事的人越來越少了。”
言外之意,就是默許了她給甄佳當乾孫女。
“爺,你不會吃醋嗎?”白杜鵑問。
“滾蛋!”
白杜鵑:“好咧!”
她麻溜的滾了。
白誌勇:“……”
臭丫頭!
望著白杜鵑遠去的背影,白誌勇點了一袋煙。
甄佳那裡有馬匹,還有牛羊,她還給當地的部隊提供奶製品。
他這孫女能被甄佳看上,也是她的福氣。
……
白杜鵑帶著小玉跋山涉水,快到晌午時分到了蘇毅安的地倉子。
二郎遠遠的就發現了小玉,顛顛地跑過來。
白杜鵑喚著它的名字,用手摸了摸二郎頭上那塊神似第三隻眼的黃色斑紋。
二郎溫順地輕搖著尾巴,就像個淑女,低調而克製。
它認真地“檢查”了小玉的身體,就像是在關心自家女兒在外麵過的好不好。
還沒等它檢查完,黑白花的饞狗跑了過來。
饞狗直奔白杜鵑,圍著她轉了兩圈,用鼻子去頂她挎在身上的鹿皮兜囊。
那裡麵放著一些野菜乾糧。
白杜鵑輕輕打了饞狗的鼻子一下,算是警告。
饞狗知道討不到吃的,於是轉而把注意力投向女兒小玉,伸出爪子去扒拉小玉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