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書檸唇角含笑，看著傷痕累累的王荷芸戴著腳鐐，被兩個綠軍裝架著拖過來。
她當晚在接骨木膏的藥方上下了毒藥和追蹤藥粉。
王荷芸需要被公審，但一顆子彈太便宜她了。
夏書檸特意等王荷芸受儘折磨，才帶人去抓捕她。
沒想到，軍事法庭的審判結果這麼快出來了，馬振國的軍功章也補發了，王師長也去乾校勞改了。
“死刑犯王荷芸，跪下！”
駿駿握著爸爸的軍功章，指著王荷芸說：“她褲子濕了！”
"砰！"
槍響後，王荷芸身子往前栽，後腦勺炸開個黑窟窿。
血點子濺到駿駿臉上，他伸手抹了把臉，盯著掌心的猩紅，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人群散開，喇叭裡開始播放《東方紅》……
卓知衡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卻堅決：“我想收養駿駿！”
他的手指緊緊攥住軍帽，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夏書檸聞言，唇角微勾：“那得看駿駿的意思。”
夏書檸帶著駿駿剛回到地窩子。
卓知衡就追了過來。
夏書檸注意到卓知衡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這在向來冷峻從容的他身上很少見。
卓知衡壓低聲音，快速說道："我接到緊急命令，要護送華國中國核武器技術專家李教授進京。”
“京市派來的護衛隊裡混進了敵特，現在隻能從我們大西北抽人。"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凝重，“李教授是錢老的學生，可他心臟不好，現在急需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全程照顧，我向上推薦了你。”
夏書檸心頭一震，她知道這個任務的分量。
沒有絲毫猶豫，夏書檸說：“行，給我15分鐘。”
她把唐冰喊到一旁，交接了雞窩的工作，並托唐冰轉告桂場長。
唐冰和駿駿最近天天都膩在夏書檸的地窩子裡。
兩人都要拜師，一個鐵了心要學醫，一個立誌要學武。
夏書檸叮囑道：“要按時喂，夏樂潼和駿駿要聽唐冰的話，不然要挨揍！”
唐冰用力地點點頭，一臉誠懇地向夏書檸保證：
“書檸姐，你放心去，雞窩和駿駿，我肯定會照顧得妥妥當當的！”
駿駿在一旁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
夏書檸簡單收拾了行李，就跟卓知衡走了。
吉普車駛過曬場時，卓知衡忽然出聲提醒，“坐穩了！”
他猛打方向盤，緊急變道。
夏書檸看向後視鏡，兩個戴草帽的農民正彎腰拾麥穗，可左側那人虎口處的繭子分明是長期握槍留下的。
她輕聲建議，"走西邊鹽堿地。"
車輪碾過堿蓬草，車窗外胡楊林飛掠，他們順利趕到火車站。
火車緩緩駛出伊市站台，車輪與鐵軌的碰撞聲漸漸變得規律。
夏書檸坐在軟臥包廂裡，透過車窗打量著站台上的人群。
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這個時期，華國幾乎跟周圍所有國家關係都不好，有冷戰的，有鬨翻的，國際處境十分尷尬艱難。
還有不少人被下放，僅僅因為一本外文書或半個海外遠親，整個社會氛圍敏感又緊張。
就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夏書檸居然看到好幾個外國人，他們身著筆挺的西裝，提著老式皮箱，神情嚴肅，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卓知衡指著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白發老人低聲說，“這位就是李教授，他是這次任務的重點保護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