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書檸已經像隻勤快的鬆鼠,開始從她那個仿佛無底洞的背包裡往外掏東西。
一堆貼著櫻花國標簽的瓶瓶罐罐。
她看也不看,擰開蓋子,就往霍夫曼身上招呼。
動作豪邁得像個醃了10年泡菜的老師傅。
紅的像辣椒油,綠的像鼻涕,黃的像檸檬汁,還有泛著詭異熒光的藍紫色粉末……
她手法那叫一個豪放,跟醃鹹菜似的,劈頭蓋臉就往霍夫曼僅剩的皮肉和那顆珍貴的禿瓢腦袋
倒完的空瓶子隨手一扔,“叮鈴哐啷”滾了一地。
不一會兒,霍夫曼博士就變成了一個五彩斑斕、散發著刺鼻混合氣味的藝術品,在血汙的映襯下,格外璀璨奪目。
“搞定!”
夏書檸拍拍手,仿佛完成了一件偉大的藝術品,對自己十分滿意。
她指著那個溶液罐子對倆苦力下令,“抬下去!手腳輕點,彆把腦子晃散了黃!”
說完,她看也不看藝術成果,轉身就走,像逛自家後花園一樣,溜達著開始掃樓。
夏書檸的身影消失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
三樓瞬間安靜,隻剩下時昭和鄔雲深,對著地上那個不斷散詭異氣味、還在抽搐的霍夫曼,以及那個咕嘟冒泡的綠液罐子,大眼瞪小眼。
空氣裡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難以形容的惡臭。
“愣…愣著乾嘛?頭兒的話沒聽見嗎?”時昭第一個反應過來,胡亂抹了把眼淚和鼻涕。
他挺了挺小胸脯,努力扮演著頭號手下的角色,全然忘了不久前自己還琢磨著殺人奪船。
鄔雲深嗤笑一聲,壓根沒把這哭唧唧的小鬼當盤菜:“讓開吧小豆丁!就你那小身板?”
他彎腰就去抬霍夫曼的肩膀,結果被那刺鼻的味道嗆得直皺鼻子,“嘔…這味兒…比爛了三天的死耗子還衝!”
鄔雲深捏著鼻子,哀嚎,“頭兒這醃鹹菜的手藝…真他娘是奪命追魂香啊!”
他認命地一手揪住霍夫曼的禿瓢,一手撈起半條軟綿綿的腿,憋著氣,像拖一袋發黴的土豆,把那還在嗬嗬作響的藝術品往溶液罐裡按。
“一、二…用力!塞進去!”時昭有樣學樣地抱著胳膊,在一旁指揮。
“噗通!”
霍夫曼被粗暴地懟進了冰冷的綠色溶液裡,氣泡咕嚕嚕冒起。
他那僅存的一隻眼因極致的恐懼和藥物的刺激瞪得幾乎脫眶,隔著渾濁的玻璃和粘液,死死地盯著外麵兩個行刑者。
溶液似乎帶著強效刺激,他殘破的身體猛地痙攣彈動,隨即被罐內伸出的冰冷機械臂“哢噠”鎖死固定。
“呼…總算完事了!”鄔雲深長出一口氣,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地瞥了一眼罐子,趕緊移開視線,感覺再看一眼晚飯都得吐出來。
而時昭,望著罐中的仇人,父母慘死的畫麵再次湧上心頭:
爸爸媽媽,那個壞蛋下場更慘!
小小的肩膀又開始控製不住地聳動,眼睛又開始下雨。
“嘖,小哭包。”鄔雲深小聲嘀咕了一句,低頭敲了敲手腕上那塊“滴答”作響的電子表,“也不知道頭兒乾啥去了……”
與此同時,夏書檸正在各樓層進行友好訪問。
她步履輕快,像在自己家巡視。
所過之處,一片狼藉的實驗樓成了她的尋寶地。
夏書檸最先去了核心數據室。
厚重的防爆門在她指尖那點微弱的紅光下“滋啦”一聲就廢了,門也被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