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書檸皺了皺鼻子,強大的神識快速掃過低溫冷櫃,找到貼著“時昭”標簽的幾份血液和組織樣本,以及配套的特殊藥劑。
她毫不猶豫地將這些單獨收進空間裡的恒溫冷庫。
至於其餘那些貼著“高危病毒”、“致命菌株”標簽的培養皿?
如果是以前的夏書檸,或許會大發慈悲隻取樣本,留下冷櫃。
但現在?
她掃貨經驗豐富,明白收納也是非常重要的。
唰!
所有的低溫冷櫃連帶裡麵的樣本,瞬間原地消失。
“冷櫃不收,要留給誰過年?”
她小聲嘀咕了一句,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名優秀的勤儉標兵,可惜沒人送她錦旗。
夏書檸動作迅捷如風,效率高得嚇人。
所過之處,一切有價值的東西被搜刮得乾乾淨淨,隻留下無法帶走的斷壁殘垣和……
她精心安置在角落、閃爍著紅光的微型炸彈。
當然,還有她最愛的“到此一遊”打卡神器:印著佐藤家族菊花家徽的金屬徽章。
被她隨手一彈,像丟硬幣一樣,“叮當”一聲落在某個不起眼的瓦礫堆裡,能不能被發現,全看緣分。
手腕上那塊電子表,“滴答、滴答”為這場拆遷進行著最後讀秒。
清空了最後一個有價值的角落。
夏書檸指尖輕彈,幾塊微型炸彈便吸附在幾處關鍵承重結構和通風管道的死角,紅光微弱而穩定地亮起。
她拍拍手,像完成了一場愉快的購物,施施然走出了那棟搖搖欲墜的白色建築。
外麵,腥鹹的海風撲麵而來,吹散了身上沾染的些許實驗室怪味。
鄔雲深和時昭果然乖乖地等在原地,一個百無聊賴地踢著石子,一個則緊張地絞著手指,目光時不時瞟向建築入口。
“頭兒,玩的開心嗎?”一見夏書檸的身影出現,鄔雲深立刻站得筆直,臉上堆起笑容,眼神裡滿是好奇和敬畏。
在他心裡,就沒有他家夏老大搞不定的事,所以“搞定沒?”這種廢話根本不需要問。
夏書檸沒搭理他,隻是下巴朝巨輪停泊的方向一揚,乾脆利落地下令:“走。”
她率先轉身,步履輕快地朝著巨輪走去。
海風掠過,吹起她額前幾縷碎發,那纖細卻挺拔的背影,在夕陽和海浪的背景中,莫名透著一股可靠。
鄔雲深趕緊抱起那個裝著霍夫曼的溶液罐子,亦步亦趨地跟上。
時昭稍微遲疑了一下,看著兩人的背影,小拳頭攥緊又鬆開,終於一咬牙,邁開小腿追了上去。
然而,就在即將踏上連接巨輪甲板的舷梯時,時昭突然停在原地不走了。
從爸爸媽媽慘死的那一天起,逃離這座地獄般的孤島就成了他活著的唯一執念,哪怕隻看一眼外麵的天空也好。
此刻,自由就在腳下,唾手可得。
但巨大的不真實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他。
隨之而來的是惶恐:離開了這座地獄,他又能去哪裡?
時昭猛地抬頭,看向前方夏書檸那看似單薄卻蘊藏著可怕力量的背影,嘴唇翕動了幾下。
那雙還帶著稚氣的眼睛裡,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和孺慕。
“頭…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