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開始,厲川便不再強求時時刻刻要跟沈棠在一起——
或許是那次爭吵後,或許是更早,當他們在理想的道路上漸行漸遠時。
沈棠將臉埋進枕頭,深深吸了口氣。
上麵還殘留著厲川常用的那款須後水的味道,清冽如鬆針上的初雪。
她難免有些失落。
但現在這個時候,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狀態。
至少他們還能在同一個屋簷下呼吸相同的空氣,
至少他還會在清晨的餐廳裡對她微笑。
第二天,天邊剛泛起蟹殼青,沈棠就醒了。
“敖管家,”
她撥通內線電話,聲音還帶著晨起的沙啞,
“請幫我聯係您之前為我找過的英倫買手,我需要全套馬術裝備。”
大約是早飯後,沈棠要的東西就送到了厲公館。
當九點的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窗灑進大廳時,她踩著馬靴走下旋轉樓梯。
修身的淺咖色馬褲包裹著她筆直的雙腿,
同色係獵裝掐出纖細的腰線,
皮質手套在腕口處收緊,襯得她整個人如出鞘的利劍般颯爽。
厲川恰好從餐廳走出來,
灑進來的陽光落在他眉骨上,將那雙幽深的眼睛映得如同化不開的墨。
他手裡還拿著今晨的金融時報,
卻在看到沈棠的瞬間將報紙對折起來,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不去。
“夫人真好看。”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喉結隨著吞咽動作上下滾動。
“謝謝。”
沈棠故意轉了半個圈,馬靴後跟在大理石地麵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有興致去馬場?”
厲川走近幾步,雪鬆香氣混著咖啡的苦澀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