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陳得才頓首
隨後出洋縣城,召集大軍向東而去。
次日晨光未透,藍大順踉蹌衝進陳玉成府邸,盔歪甲斜,額汗如雨:“不好啦!軍長,昨日……陳得才、賴文光、黃中庸三位將軍率領七萬大軍,連夜向東而去,連營帳都拆了個乾淨!”
陳玉成正端茶閱軍報,聞此驟變,瓷盞“啪”地跌落,茶漬濺濕袍襟。
他瞳孔驟縮,腦中如驚雷劈裂——昨日才定分兵,攻打漢中之策,今晨竟已啟程?
陳得才素來沉穩,怎會倉促至此?
莫非清軍有異動?
抑或……傅昊另有密令?
“混賬!”
他一掌拍案,木桌震顫。
“七萬老弱連夜行軍,糧草可足?醫營可隨?這豈是行軍,分明是驅殘軀赴死!”
喉間湧起酸澀,陳得才那鬢邊霜白的身影在眼前晃蕩——那老將明知此去艱險,卻連辭彆之禮都未留,隻餘空蕩蕩的營地。
藍大順顫聲:“末將探哨回報,三軍如疾風過境,連留守的梁成富、邱遠才,藍成春,安傑四位將軍都未及攔阻!賴文光部甚至焚毀了路途的樹木,疑似要斷後路”
陳玉成胸中氣血翻湧,忽覺此行絕非尋常。
他疾步踱至輿圖前,指尖在“漢中”“河南”兩地間反複點劃——陳得才率殘軍東進,必是引清軍主力於側,為傅昊的新軍騰出重整之機。
要知道此時河南可是有另外一股清軍的,那就是僧格林沁還有都興阿等部隊。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這分明是……以血肉為餌,換全局生機!
他喉頭哽塞,既怒其莽撞,又悲其忠烈。
陳玉成親自騎馬來到漢中北城門外,革命軍軍營大帳內將陳得才的信鄭重遞與傅昊。
傅昊展信速覽,眉峰漸擰如鐵,待讀至“解甲歸鄉”與“殘軀赴險”之句,麵色驟變,一掌將信拍於案上,墨字顫動。
“糊塗!糊塗至極!這七萬老卒本可留守後方,徐徐整訓,成為新軍根基。他倒好,直接驅往河南送死!清軍鐵甲壓境,僧格林沁的騎兵旦夕可至,憑那殘弱之師,如何抵擋?”
喉間湧出的怒罵如利箭,卻刺得自己心口生疼。
他本來封陳得才為督軍,原以為陳得才會徐徐調度,豈料竟連夜揮軍東去——這哪是領兵,分明是攜七萬袍澤赴死局!
傅昊胸中氣血翻湧,既恨父親未與他商議便擅行險策,又愧自己革新之令逼得老將以身殉軍。
陳玉成默立一旁,眼底泛起漣漪。
他知傅昊的怒罵實是心疼與懼憂交織——那七萬老弱若潰於河南,不僅折損兵力,更傷新軍士氣。
然陳得才此舉,亦是為成全幼主革新之名:若親貴仍掌重兵,清廷必謂革軍舊弊未除,傅昊的“破舊立新”便成空談。
他深吸一口氣,緩言勸道:“大帥,扶王此舉……或有深謀。他攜殘軍東引清軍,正為新軍北上騰出空間。信中言‘破舊立新’,實是以血肉為餌,換全局生機。”
傅昊聞此言,怒意稍斂,卻仍咬牙斥道:“深謀?這深謀是要葬送七萬性命!”
“父帥素知兵法,豈不懂‘兵貴精不貴多’?”
“那老弱之師,無糧無械,如何能成誘敵之棋?”
他忽覺喉間酸澀,父親信中“解甲歸鄉”之語如鈍刀剜心——這老將分明是以殘軀為子鋪路,卻連個辭彆都不願當麵言。”
陳玉成垂首歎道:“扶王半生戎馬,忠義刻骨。他知幼扶王革新需斬舊弊,故以己身為斷劍,割裂親貴掌兵之嫌。此信……既是辭令,亦是殉誌。”
語畢,帳內寂靜如死,唯聞傅昊指節攥信紙的脆響。
傅昊閉目良久,終厲聲令道:“傳我軍令,葉三元,秦英,速調騎兵偵蹤,每日飛報軍情!父帥若陷險境,便是違抗軍令,亦要救回!”
怒罵聲中,隱著顫音如泣。
喜歡太平天國之幼扶王兵起西北鬨革命請大家收藏:()太平天國之幼扶王兵起西北鬨革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