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江久攻不下,泥潭裡士兵們踩得鞋底生繭,倒似給城牆“跪拜祈福”。
李秀成無奈,隻得揮師轉戰舒城。
豈料舒城守將聞風而動,竟效仿吳長慶手段——城外掘溝三尺,埋鍋造飯之柴火皆搜刮淨儘!
太平軍剛到城下,便見滿地溝壑縱橫,活似巨蟒盤踞,人馬行其間,跌跌撞撞如醉漢。
士兵們哀嚎:“這哪是攻城?分明是給閻王爺修迷宮!”
連戰馬都嘶鳴抗議,蹄子陷溝中拔不出,倒比人還先“掛彩”。
轉至六安州,境況更絕——城頭清軍竟掛出“免戰牌”,上書大字:“今日休兵,待爾糧儘自退!”
李秀成氣得捶胸,歎道:“這湘軍倒比戲班子還懂‘吊胃口’!”
偏偏此時軍中糧袋見底,炊煙都稀得似寡婦的眼淚。
將士們餓得嚼草根,忽聞斥候來報:“下遊湘軍增援將至,恐成‘甕中捉鱉’!”
眾皆麵麵相覷,連最勇猛的悍卒都嘟囔:“肚裡無食,縱有萬斤力氣,也使不出半分呀!”
李秀成仰天長歎,知再耗下去徒損兵力,隻得下令:“撤!回蘇南!”
大軍東返時,沿途百姓聞是太平軍,皆關門閉戶,連村狗都縮進茅廁躲著——怕被“借”去做軍糧。
將士們拖著疲憊步子,自嘲道:“咱這趟皖北走一遭,倒成了‘光棍遊街’,連棵救命菜都沒討到!”
李秀成不回天京,為啥扭頭往蘇南跑?
這事兒啊,說來話長,且聽老夫慢慢道來:老巢告急,火燒眉毛啦!
蘇州那可是李秀成的“心頭肉”——大本營啊!
前哨常熟一丟,李鴻章的洋槍隊就跟聞著腥味的貓似的,三路兵馬圍上來,吳江、江陰轉眼成了“狼嘴裡肉”。
蘇州城裡的兄弟們納王郜永寬、比王伍貴文等)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求救信雪片般飛來。
李秀成哪能坐得住?
家底兒都在那兒呢,丟了蘇州,往後喝西北風去?
“救老婆孩子”還是“救老媽”?
天京是“老媽”天王洪秀全),蘇州是“老婆孩子”家當、地盤)。
老媽天天催他回去守城,可老婆孩子眼看要被狼叼走,這當兒子的能不著急?
李秀成跟洪秀全吵得臉紅脖子粗,甚至把八十歲老娘押在天京當“人質”,嚷嚷著:“等我收拾完李鴻章,立馬回頭救您!”
——這哪是打仗,分明是家庭倫理劇啊!“
摟草打兔子”的算盤。
李秀成心裡的小九九打得精:蘇州富得流油,守著這兒,錢糧美女應有儘有。
要是丟了蘇州,回天京喝稀粥?
再說,蘇州丟了,李鴻章那幫人就得寸進尺,天京早晚被啃光。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先守住“聚寶盆”,日後再圖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