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李秀成回蘇南,一是守土保疆,二是護那金銀細軟,三是爭那一口天王麵前的體麵。
誰料這樁心事又要化作泡影——那曾國荃挖地道挖得連地龍都翻白眼了!
前幾個月雨花台鏖戰之時,忠王尚未離京,曾九帥的長壕不過七裡之遙,如蚯蚓爬牆般慢騰騰。
待忠王北上,這數月光陰,曾九帥竟如瘋魔了一般,揮鍬如雨,硬是將壕溝掘出數十裡,直繞天京成了一條土龍!
他倒不急著攻城,知曉自己兵疲馬乏,強攻不過是拿將士性命喂城牆罷了。
故而埋頭苦乾老本行,專與泥土較勁。
曾家工程營堪稱鬼斧神工,三月有餘,竟將戰壕從雨花台蜿蜒至孝陵衛,湘軍便如螞蟥吸血般,慢慢黏上了南京城的太平門、神策門,生生箍出個鐵桶陣來。
天京城算是被土龍捆成了粽子,城內太平軍雖屢次出城擾敵,甚至鑽地道與湘軍玩“地鼠鬥貓”的把戲,卻始終如拳頭打棉花——使不上勁兒。
洪天王見此景,豈能不急?
恰在此時,忠王奏折雪片般飛來,上書曰:“因糧草將儘,青妖猖獗,蘇州危在旦夕。唯有棄‘北進南攻’之策,回師保蘇南...”
洪天王閱罷,龍顏震怒,禦案拍得震天響,急得龍須都翹成了爆竹:“豈有此理!天京城外烽煙漫天,忠王卻惦記蘇南的家雀兒?他究竟是朕的忠臣,還是蘇州的田舍翁?速速傳旨——令李秀成火速回京護駕!”
洪秀全剛把李秀成罵得狗血淋頭,忽見黃門官捧著密報踉蹌而入。
慌道:“陛下!侍王李世賢...撤兵了!”
天王手抖如篩糠,拆開密報一看——好家夥!
險些背過氣去,驚得龍椅都顫了三顫,活似五雷劈中頭頂!
信上赫然寫著:“李世賢攻金柱關不下,拔腿便跑,連聲招呼都不打,天王您且自求多福!”
洪秀全肺都要氣炸,跳腳大罵:“這廝什麼意思?人家忠王好歹遞個奏本搪塞,他倒好,連封雞毛信都不遞,說走就走,眼裡還有朕這棵蔥嗎?這哪是天王麾下戰將,分明是山野逃竄的野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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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氣,洪秀全又遷怒忠王:“定是李秀成縱容胞弟,才養出這無法無天的混賬!朕若不治他,天國的律法豈不成了糊窗紙?”
說罷,將密報撕得粉碎,紙片如蝴蝶漫天飛舞,末了還踹了龍案一腳,疼得自個兒直吸涼氣。
氣消半許,洪秀全又提筆哆嗦著寫聖旨。
聖旨開頭便質問李秀成:“天京被湘軍圍成鐵桶,你倒惦記蘇州的鶯鶯燕燕?是蘇杭暖閣重要,還是天京龍椅要緊?”
接著訓李世賢:“你那弟弟膽大包天,竟敢學孫猴子偷跑花果山!速速傳信——若他肯滾回天京,朕便饒他不敬之罪,權當放了個響屁!”
寫畢,洪秀全擲筆長歎:“朕這江山,怕是要被這群‘忠孝兩全’的王爺們,折騰成漏風的破篩子嘍!”
洪秀全氣呼呼地召集群臣,洪仁玕、洪仁達、洪仁發與張朝爵魚貫而入。
天王府議事殿內,燭火搖曳如鬼影,天王高坐龍椅,龍袍鼓動似要乘風飛去,雙目圓睜如銅鈴,直勾勾盯著底下四人。
“諸位愛卿!”洪秀全一拍禦案,震得茶盞濺出幾滴。
“李秀成不回援,李世賢擅撤兵,如今天京被曾國荃挖成烏龜殼!爾等有何妙策,速速奏來!”
洪仁發挺著滾圓的肚子率先上前,嗓音如破鑼:“陛下莫愁!臣與二弟新製的‘洪票’正熱銷,城中商戶百姓皆以銀兩換票購糧。何不以此法籌軍餉?但凡糧草入城,皆需洪票通關,票稅一漲,銀庫豈不滾滾來?”
說罷,從袖中掏出一遝花花綠綠的紙票,上印“洪氏天朝專用”字樣,活似財神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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