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秉章撫案沉吟,指節在案上叩擊如擂無聲之鼓;劉蓉眉峰緊蹙,雙目凝於紙頁,似要窺破字間玄機。
良久,劉蓉沉聲問道:"此報可確?革命軍真已南下?上月尚困於川北險隘,何以瞬息間竟至川南?"
駱秉章長歎如秋風過廊:"莫非王應元暗通款曲,為革命軍辟蹊徑?”
“李藍舊部善山地戰,若借川江水道,或可晝伏夜行,悄然南下。"
他轉望輿圖,指尖點於瀘州。
"此處距成都僅數百裡,若敵軍銜尾急進...城池危矣!"
劉蓉急步至窗前,遠眺夜色如窺深淵:"敵軍聲勢浩大,喊殺聲逾萬人。”
“石達開、陝回、王應元三軍合流,恐非虛報。”
“更憂者,火銃聲密如驟雨——此等軍械,非山野草寇可擁!"
他忽頓足,"速傳令!調成都駐軍扼守南關,增派哨騎巡查江岸。革命軍若沿水陸並進,成都門戶洞開!"
衙外忽聞急蹄聲碎夜,斥候疾入:"稟二位大人!城外現革命軍傳單,言"清妖不降者,刀鋒立至"!"
駱秉章霍然起身,袍袖帶風:"此乃攻心之策!即刻張貼安民告示,嚴令收繳傳單,違者以叛逆論!"
劉蓉亦肅然:"當速召各鄉團練,助守城防。川南諸縣,亦需增兵駐守,以防敵軍如蝗蟲散蔓!"
二人正籌謀間,忽有幕僚呈上新報:"大人!唐炯部於大渡河潰亂,李藍舊部反戈,湘軍曾傳理已撤!"
劉蓉麵色如霜,冷聲斷:"曾傳理畏戰而遁,唐炯孤懸難支...川南局勢,如大廈將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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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秉章眸中厲光迸射:"傳本府令!即日起,成都全城戒嚴,四門增戍,晝夜巡弋!縱使革命軍如猛虎下山,吾等亦當以鐵壁阻之!"
話音未落,府衙外忽聞鳴鑼開道之聲。
朝廷使者身著朱袍,手持黃綾聖旨,步履匆匆而入。
駱秉章、劉蓉肅然迎禮,待使者展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陝西巡撫劉蓉即日赴任,督辦陝省剿匪事宜;速調陝境,協同平亂!欽此!"
劉蓉跪聆聖旨,眉間隱現喜色。
待使者退,他起身撫掌而歎:"此乃天賜良機!川蜀之地險峻,革命軍盤踞如虺蛇入穴,難剿難清。”
“陝西雖亦有亂,然地勢坦闊,且為陝回後方!"
他轉向輿圖,指尖劃過秦嶺,"且陝為川後,若扼其咽喉,入川的各路叛軍自斷補給,不攻而潰!"
駱秉章默然良久,眉峰微沉。
他深知劉蓉離任後,成都防務將獨擔重壓,而唐炯、黃鼎調離,川南兵力愈發空虛。
然君命難違,隻得拱手道:"劉公此去,陝西或可靖;然川中危局,唯望朝廷速調援軍。"
他頓聲肅然,"陝回勢如燎原,若成都失守,西南半壁皆危矣!"
劉蓉亦知其難,然升遷之喜難掩,拱手辭道:"秉章兄當守成都如磐石!待吾於陝地截其羽翼,川亂自平。"
駱秉章對於朝廷此時的調動感到非常憤怒和不滿。
要知道,現在敵軍已經兵臨城下了,情況十分危急,而恭親王卻在這個時候把劉蓉調走,這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更可氣的是,恭親王還美其名曰說陝西是陳扶昊的大後方,所以應該著重對付陳扶昊的大後方。
這是什麼狗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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