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隨著大炮不間斷的轟炸,城內若不是馬德興,馮君貴二將早就崩潰了。
馮君貴作為陝西十八回帥之一馮君幅的弟弟,指揮能力稍微差點,煽動能力超強。
馬德興文不及馬正和,武不及楊文治,其主要是威望高。
當然威望不可能高的過雲南的那位雲貴代理總督馬德新。
因此城內的抵抗非常堅決。
按照清軍多隆阿這邊後來上奏朝廷來說:“我軍架上開花大炮強轟多時未果,叛軍仗著牆高池深,城上施放還擊,槍炮如雨,我軍一時間陷入僵局。”
城下,清軍陣中,多隆阿馬蹄踏碎滿地殘肢,鷹眼般盯著搖晃的城樓。
“穆圖善!本帥給你三千敢死隊,今夜三更若不能破城,提頭來見!”
穆圖善抹了把臉上的血水,扯著嗓子應喝:“得令!兒郎們聽著,爬上城頭的賞銀百兩,後退者——就地斬首!”
子時三刻,烏雲蔽月。
穆圖善將蜈蚣梯扛在肩頭,壓低聲音催促:“都跟緊了!踩著牆縫上的苔蘚爬,彆讓叛賊聽見響動!”
黑暗中,數百黑影如壁虎般貼牆而上。
城頭守軍馮七突然瞥見梯影,嘶喊未出喉便被刀鋒抹了脖子。
“敵襲!清狗爬上來了!”一聲尖叫撕裂夜空,馬德興猛地擲出火把,照亮半壁城牆:“放滾木!倒金汁!”
“啊——!”滾燙的桐油潑下,蜈蚣梯上的清兵哀嚎墜地。
穆圖善咬牙嘶吼:“點火!燒他們的雲梯!”
火箭齊發,木梯燃成火龍,卻仍有數十死士攀至垛口。
馮君貴揮刀劈翻兩人,血濺袍甲:“第七師的弟兄們!跳房頂!用瓦片砸!砸死這些狗娘養的!”
城下清軍步兵趁機湧至城門,陶茂林舉著盾牌高喊:“撞木上!給我撞開城門!”
巨木轟鳴撞門之際,馬德興急召親兵:“帶火藥桶去城門洞,炸死他們!”
火藥桶滾落的刹那,清軍達斡爾騎兵卻已如黑旋風殺至城壕:“弓箭手掩護!隨我衝!”
“師長,西城門破了!”
傳令兵踉蹌衝進時,馮君貴正將一叛逃士兵斬首示眾:“逃者如此,爾等敢退半步試試!”
忽聞東城牆傳來狂笑,穆圖善提血刀立於垛口:“馬德興,馮君貴!降者免死,負隅頑抗者——雞犬不留!”
馬德興呸地啐出一口血唾:“降你娘!老子豈懼爾等狗官!”
言畢拉滿弓弦,一箭射穿穆圖善左肩。
“殺!”多隆阿的戰旗在黎明前撕裂天際,達斡爾鐵騎踏碎最後抵抗。
而穆隆阿率軍正在逐步清剿各巷,各屋的士卒。
巷角忽竄出一名衣衫襤褸的士卒,渾身浸滿火油,烈焰自他眼中燃起:“老子活了三十歲,沒享過福,今日拉個夠本兒的!”
他如流星撞向穆隆阿的坐騎,戰馬嘶鳴騰躍,穆隆阿被掀翻在地,滾入腐臭的汙水溝。
穆隆阿一代都統就這樣被臭水嗆死。
烈火中,那士卒的皮肉滋滋作響,卻仍用最後一息力氣抱住清軍馬腿,將慘叫與焦臭烙入戰場。
清軍刀陣如浪湧來,革命軍屍首層層疊疊,血水漫過門檻。
馮君貴率僅剩的百餘人退守祠堂。
然而麵對雷正綰川軍的猛烈進攻。
黃鼎成功斬殺馮君貴。
另一邊。
“將軍,撤吧!從東角樓跳水,或許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