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部地區發生的事情要傳遞到西部,顯然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這不僅是因為地理距離的遙遠,還因為信息傳遞的方式相對落後。
在那個時代,沒有即時通訊工具,消息的傳播主要依靠人力和馬匹,速度非常緩慢。
傅昊對東部的事情了解有限,隻記得曆史上有八王刺殺譚紹光和蘇州殺降事件。
但對於其他的細節事情,自然是一無所知。
傅昊站在川東府城外,望著那低矮殘破的城牆,眉間不自覺地蹙起。
眼前這座城池,卻與他想象中的戰略要地相差甚遠。
此時的川東府,不過是地圖上毫不起眼的一隅——城牆矮如土丘,城樓斑駁褪色,城內街巷蕭條,商販稀落,連一絲煙火氣都顯得勉強。
傅昊心中湧起一陣失望:後世重慶的輝煌與此刻川東府的頹敗,簡直如雲泥之彆。
他深知,此處既無險峻地勢可守,又無富庶資源可依,更無通達要道貫通東西,在亂世紛爭中,根本算不上戰略要地。
韓寶英皺著眉頭說道:“會盟地點為啥會選在這裡!”
傅昊瞥了她一眼,這女子雖是革命軍中的女將,行事卻總帶著一股子直爽的匪氣。
畢竟跟著石達開南征北戰的乾女兒,不能用常理觀之。
“這裡屬於我革命軍地盤的邊境,再加上這裡相對於其他地方,對於其他農民軍勢力來說,這裡近啊!”
話音未落,城門大開。
隻見從城門當中出現一人,正是革命軍第二軍軍長陳玉成,化名陳英。
其身後跟著胡虎元、乜代榮、藍大順、藍成春、蔡昌齡、梁成富等第二軍團大將。
傅昊目光驟然凝在陳玉成身上——其身披猩紅披風,在暮色中如一團躍動的火焰,內襯的德式軍服剪裁利落,銀扣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高筒軍靴踏過石板地的聲響清脆如刀擊鐵,身姿挺拔如鬆,眉宇間卻透著一股儒將的沉靜,倒不似傳聞中那般隻知衝鋒的莽夫。
韓寶英倒抽一口冷氣,低聲咒罵:“這陳閻王……何時弄了這般洋裝束?”
陳玉成忽地止步,向著傅昊敬禮。
朗聲道:“元帥遠道而來,川東府雖陋,倒也算得上‘四戰之地’。諸位且入城一敘,待會盟諸部到齊,自有分曉。”
他抬手示意,城門兩側的革命軍士兵齊刷刷舉起火把,火光映得德式軍服上的鋤斧徽章明滅閃爍。
“堂兄,如今都有哪幾路首領到達川東府了?”傅昊一臉好奇地問道。
陳玉成微笑著回答道:“大帥,目前抵達我川東府參加會盟,並明確表示要加入我革命軍的首領們來自不同的地方和民族。其中有來自貴州台拱今台江)的雇農張秀眉、包大度和高禾,他們率領的是苗族起義軍,而且這些苗族義軍自稱為白蓮教黃號軍。”
他稍作停頓,接著說道:“還有來自徐廷傑和楊大鏞所率領的銅仁地區漢軍,他們自號紅號軍。不過,紅號軍相較於其他教軍來說,實力稍顯薄弱。”
陳玉成繼續介紹道:“此外,還有侗族的薑映芳,布依族的曾三浪、廖天源、葉桂林、吳白蓮、伍裡發、盧阿代、黃金印等首領,他們也都率領著各自的義軍前來。”
傅昊聽後,心中仍有一絲疑惑,追問道:“那麼,那支號稱五號軍最大的白號軍沒有來嗎?”
陳玉成微微沉吟,目光掠過遠處暮色中的城牆,語調平緩卻透著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