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入廳堂,但見諸路首領已按序列坐,或披苗繡錦袍,或著侗紋短衣,刀槍森然列於案旁,各帶一方雄主之威。
陳玉成肅立主位旁,朗聲宣告:“諸位義軍首領,我革命軍大帥陳扶昊親臨川東,共商反清大計,此乃天命所歸,群英聚首之機!”
話音落,傅昊緩步上前,目光如炬掃過堂下,拱手道:“諸位兄弟舍生忘死,舉義旗以抗暴清,傅某雖遠在西北之地,亦感同身受。”
“今日會盟,非為論高下,乃為聚散沙成泰山,共圖光複華夏之業!”
下方的首領看著一個年輕人上台,一個個眉頭緊皺。
隨後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這麼年輕?”“是啊!我還以為革命軍大帥是個三頭六臂的厲害人物呢!”
“你特麼說的那是哪吒吧!再說了,僧格林沁手下那個叫陳國瑞的哪吒也沒長三頭六臂吧!”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麼年輕就能當大帥?”
“他真的有能力領導革命軍嗎?”
“不會是靠關係上位的吧?”
“我看這大帥也不過如此,說不定隻是個繡花枕頭!”
“說不定他就是個徒有其表的家夥,根本沒什麼真本事!”
傅昊聽到這些話語,也不惱火。
他深知,有些人是純然嫉妒,有些人則是被節奏裹挾。
隨後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地掃過堂下,聲音鏗鏘有力,字字如釘。
“諸位兄弟,革命者,不在年齡,而在心誌!”
“諸位可曾聽聞,霍去病十八歲率八百鐵騎深入大漠,封狼居胥?”
“孫策十七歲繼承父業,橫掃江東,奠定東吳基業?”
“古往今來,英雄少年輩出,豈因年少而遜色?”
“我陳扶昊雖年少,但自金田起兵以來,曆經大小戰役數十場,所到之處,清軍望風而逃!”
“若論沙場拚殺,我傅昊不敢言勇冠三軍,卻也從未退縮半步;若論運籌帷幄,我傅昊雖無諸葛之才,卻也知‘聚義如聚星火,散則熄,聚則燎原’之理!”
“諸位今日所見,是傅昊之麵,而非傅昊之心。”
“若疑我年少,不妨觀我之行——看我如何以弱擊強,破清軍之精銳;看我如何布陣設伏,取敵首於千裡之外!”
“若我傅昊不能擔此大任,自當退位讓賢,絕不貪戀權位;但若諸位仍因我年少而輕我,輕我革命軍之誌,那便是輕了天下蒼生之盼,輕了華夏複興之望!”
他頓了頓,聲調陡然拔高,如驚雷炸響:“諸位!清廷暴政,民不聊生,我等舉義,為的是天下黎庶,而非一己私名!”
“若今日因我年齡而疑我,他日若遇更強之敵,是否也要因他年老而懼之?”
“革命之道,在信念,在膽識,在智謀,在同心協力!”
“諸位可願隨我,以熱血鑄劍,以信念為旗,共赴這改天換地之業?”
“若願,請舉臂高呼,若不願,傅昊絕不強求!”
言罷,他猛然轉身,雙手撐於案前,脊梁如鬆,氣勢如山。
堂下諸首領麵麵相覷,議論之聲漸息。
有人眼中閃過驚詫,有人暗自點頭,更有人被這氣勢所懾,竟不自覺地握緊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