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超勸慰道:“這是他的最後要求,求仁得仁,你成全他,也是人之常情。”
“若我在洛陽,肯定不會同意,怎麼著也會阻止他,”王凝之歎道:“但眼下他已經在河東了,我現在傳令過去,也是於事無補。”
苦笑一聲,王凝之補充道:“應遠從來都是個不省心的,從跟我的第一天開始就是。”
郗超回憶往事,“但當年桓公想讓他背叛你,他可是婉拒了的。”
“是啊,我一直不放心他,可他還是為我一場場血戰打下來,”王凝之歎息道:“他身上的傷,也是因為我將他帶到蜀地才受的。”
鄧遐隱藏不住的野心,讓王凝之對他遠不如對沈勁和劉牢之那般放心。
但沈勁和劉牢之都曾犯過錯,鄧遐卻拒絕了桓溫的拉攏,選擇站在王凝之這邊。
同在桓溫帳下,郗超與鄧遐頗為相熟,說道:“應遠就是有執念,可以說他貪圖名利,但他都是靠戰功去換的,這點上無可指責。”
劉牢之這時插嘴道:“死在戰場上,總好過死在病榻上,我覺得應遠的選擇沒問題。”
跟在他身邊的劉裕則一臉迷茫,這些問題對他來說還太遙遠。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王凝之想了想,接著道:“不過我還是想去一趟洛陽,萬一出了什麼事,我離得近也方便處理。”
郗超點點頭,“眼下倒是無妨,但你得快去快回,不能耽擱太久。”
王凝之盤算了下時間,“最多一個月,河東的戰事就能結束,我看到結果就回來、”
劉牢之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剛說了應遠,還沒說你,”王凝之點點劉牢之,“你就是沒腦子,隻會打仗,現在你的位置多重要不知道嗎,我怎麼可能會讓你離開京城。”
劉牢之得到王凝之的高度認同,便已心滿意足,笑道:“不讓去就不去,我就在這守著那幫不安分的,等打關中,我再去不遲。”
王凝之看向郗超,“是不是沒一個省心的,你可得幫我看好了。”
郗超笑道:“這樣的部下你還不滿足?我看你是在顯擺。”
幾人一起笑起來。
這一世,王凝之給了劉牢之足夠的信任和尊重,前途也無限光明,所以他並不擔心劉牢之會背叛自己。
曆史上劉牢之之所以混成三姓家奴,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大野心,恰恰相反,在謝安和謝玄相繼離世後,他作為北府軍的統帥,表現出的是毫無野心和遠見,隻想投靠一方勢力棲身。
他遊離於王恭、司馬道子和桓玄之間,但這三人都隻看重他手裡的北府軍,而根本看不起他這個人。
最終劉牢之在桓玄奪走他的北府軍兵權後,眾叛親離,窩囊地選擇了自縊。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劉裕,在桓玄稱帝、大肆剿殺北府兵舊將後,劉裕潛回京口,隻召集到百餘人,便敢舉兵起事。
將朝事交給郗超後,王凝之立即動身,前往洛陽。
他對這次戰事的大體走向都判斷無誤,哪怕鄧遐沒聽他的話,選擇自己帶兵出征,其實對整個戰局而言,影響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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