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環境可不比以前他在私立醫院的vip療養室,專人護理不說,連放個屁都有人過來測量生命體征。
往常精神的老頭,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一半是由於祖宗基業敗在他手裡,一半是因為這嘈雜的病房劣質的空氣,讓他根本沒法好好休息。
該死的護工,給他擦身體時,動作粗魯又草率。
等他好了,等他好了,這些人全都滾。
不知看到了什麼,半睜著眼的老頭雙眼竭力睜大,呼吸急促。
容珩和江雪硯穿著一身紅出現,一如當日在葬禮上穿的那樣。
鮮紅刺目。
江雪硯手裡拎著個東西,擺放到容忠祥的床邊櫃子上。
“老頭,我倆給你來送鐘了!”
“你看這個鐘又大又圓,喜不喜歡?”
容珩、還有那個該死的小明星!
容忠祥掙紮著要起身,他絕不允許自己在容珩麵前露出疲態。
可他沒有好好照過鏡子,並不知道現在自己有多落魄,哪怕再強打精神,彆人看起來他也是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頭子。
“你是來看笑話的嗎?”
老頭子吃力地從嘴裡吐出這幾個字。
容珩垂眼,視線淡漠,“沒錯。”
他還真就是來看笑話的,想看這個折磨了他前半生的老頭究竟是什麼下場。
老頭笑了,他知道說什麼最紮容珩的心,“你永遠找不到你媽。”
“那個賤女人,早就死了,哈哈哈,死得很慘。”
容珩垂握在身側的手臂青筋鼓起,江雪硯握住他,“死老頭子故意騙你呢。”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老不死的快死了說得話一個比一個難聽。
故意在這想說些難聽的來激怒容珩呢?
這種小把戲,江雪硯一眼就能看穿。
容珩也清楚,他媽應該沒死。
“容忠祥你不如操心一下自己。”
說話時,容珩打量周圍病房的環境。
容忠祥大半輩子全都享受著驕奢淫逸的生活,這樣樸素的環境他從未待過。
想必今後,容忠祥的晚年生活會異常幸福吧?
容珩叫來護工,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娘。
大娘以為這是老頭的親人,想著今後大不了收斂一點,對老頭稍微好些。
卻見男人從上衣裡摸出錢包,裡麵有一遝現金。
“你做得很好,以後也要像這樣照顧老人。”
大娘從沒見過如此俊美的男人,男人旁邊站著的女孩雖然戴著口罩,但僅從眉眼也能看出女孩是多麼的風華絕代。
這兩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身上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貴氣。
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她對老頭的敷衍了事,就拿這病床上的被子來說,臟兮兮得看不出原本顏色。
那他們還拿錢鼓勵她?
大娘眼睛一轉注意到,床上的老人正怒目瞪著身邊的一男一女。
她福至心靈,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原來這兩人不是來探望老人的,對啊!誰探望老人會親自送口鐘啊!
他們是仇人。
怪不得讓她好好關照老人呢。
大娘瞬間就笑了起來。
心安理得接過厚重的現金,眼尾全是笑出的褶子。
“好好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老人的。”
比如插尿管的時候稍微重些,喂飯的時候往鼻子裡灌,再比如清理臟汙時,不小心把尿倒身上……
這些小手段不會讓人傷及性命,但總歸會給容忠祥數不儘的苦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