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直接拽住隋文靜的袖口,酒杯裡的白酒晃出來濺在她雪白的裙擺上。
言若立刻上前隔開:“她不能喝酒。”話音未落就被人群起哄聲淹沒。有人把斟滿的酒杯硬塞到隋文靜嘴邊,冰涼的杯沿磕到她牙齒發出清脆的響聲。
“就一杯!不喝就是不給麵子!”醉醺醺的哄笑中,隋文靜的睫毛劇烈顫抖著。
“我替她喝。”她用力攥緊文靜冰涼的手指,發現對方掌心全是冷汗。
“不行!新娘子必須喝這一杯!”新郎的二叔端著滿溢的白酒擠到主桌,酒氣混著煙味噴在隋文靜慘白的臉上。他粗短的手指捏著酒杯,故意往文靜隆起的腹部方向遞,“我們老秦家添丁的喜酒,哪有不喝的道理?”
言若一把按住杯口,冰涼的酒液浸濕了她的蕾絲手套。
“關你什麼事?”男人突然拔高嗓門,脖頸漲得通紅,“我們自家的事,輪得到外人插嘴?”周圍幾桌賓客都轉頭看過來,有人發出曖昧的哄笑。
隋文靜勉強笑著去接酒杯:“我少喝一點。。。”話音未落就被言若奪過。烈酒入喉的灼燒感讓她眼眶發紅,玻璃杯重重磕在桌上的聲響讓全場一靜。
言若抹掉嘴角的酒漬,又抓起另一杯,“還有誰要敬?”她的聲音很輕,卻在突然安靜的宴會廳裡清晰可聞。珍珠耳墜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晃動,在頸側投下細碎的陰影。
新郎的表哥罵咧咧地又倒滿三杯:“伴娘這麼愛出頭,那就。。。”話沒說完就被一道陰影籠罩。隋遇安不知何時站在了言若身後,修長的手指按在那摞酒杯上。
“我妹妹的喜酒。”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扣子,“不如我先陪各位喝個儘興?”目光掃過全場,剛才還起哄的男人們突然都噤了聲。
當鬨哄哄的婚禮終於落下帷幕,隋文靜的新婚夜被安排在酒店頂層最奢華的套房。推開門時,映入眼簾的是滿室刺目的紅。玫瑰花瓣鋪成的心形占滿整張大床,香檳在冰桶裡凝著水珠,高腳杯上還貼著“囍”字貼紙。
言若正幫隋文靜取下耳環,酒精和疲憊讓她的動作有些遲緩。梳妝台的燈光下,她看見隋文靜脖頸處被婚紗標簽磨出的紅痕,像一道新鮮的傷口。
“滴——”電子鎖的提示音突兀地響起。
門被猛地撞開,湧進來七八個醉醺醺的男女。濃重的煙酒味瞬間填滿房間,為首的中年男人領口敞開,眼睛裡布滿紅色的血絲。
“這是婚房!”言若猛地站起,打翻了化妝台上的卸妝水。液體在雪白桌布上洇開一片汙漬,“請你們出去!”
“鬨洞房都不懂?”男人咧嘴一笑,他的目光黏在文靜裹著披肩的肩膀上,“新娘子穿這麼多,是瞧不起我們老秦家?”
人群突然躁動起來,言若推開了衝在前麵的幾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染著黃發的青年已經竄到隋文靜身後,猛地扯開披肩係帶。
“住手!”言若的尖叫淹沒在哄笑聲中。她看見文靜踉蹌著後退,後背撞上落地鏡。珍珠項鏈崩斷的瞬間,數十顆珍珠砸在大理石地麵上,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冰雹。
言若被三四個醉醺醺的男人團團圍住,刺鼻的酒氣混著煙味噴在她臉上。她的手腕被死死鉗住,蕾絲伴娘裙的肩帶“刺啦”一聲斷裂。冰涼的空氣貼上裸露的皮膚時,她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在耳膜裡鼓噪。
“放開。。。文靜。。。”她的聲音卡在喉嚨裡。餘光瞥見隋文靜被人按在婚床上,雪白的婚紗像被撕碎的羽翼鋪展開來。有人正用手機拍攝,閃光燈一次次照亮隋文靜慘白的臉。
指甲在某個男人手背上抓出血痕的瞬間,言若突然想起大學時的隋文靜——那個在聊八卦時侃侃而談的女孩,那個看到她和翟超起衝突就第一個衝上來的姑娘。而現在她們像兩尾被扔上岸的魚,在滿室猩紅的婚房裡徒勞地掙紮。
香檳瓶倒在地上,泡沫汩汩流出,浸濕了她掉落的高跟鞋。有人扯著她的頭發往牆上撞時,她看見隋文靜妝容糊成一片,嘴角滲著血絲,像幅被惡意塗改的畫。
門縫外一閃而過一個身影,新郎就站在走廊上,低頭玩著手機,屏幕的藍光映出他無動於衷的表情。
“砰!”
香檳瓶在床頭櫃上炸裂的聲響,如同一記驚雷劈開了滿室喧囂。玻璃碎片四濺的瞬間,言若的手掌被割開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順著破碎的瓶身蜿蜒而下,在雪白的床單上綻開刺目的紅梅。
“啊!!”為首的男人捂著手背慘叫後退,鮮血從他指縫間汩汩湧出。他肥膩的麵孔因疼痛而扭曲。
“不是鬨洞房嗎?!”言若將破碎的酒瓶橫在胸前,玻璃尖刃折射著吊燈的光,在她眼底淬出冰冷的鋒芒,“鬨啊!”
“玩個遊戲。。。”另一個不信邪的男人剛邁出半步,言若反手就是一劃。玻璃割開皮肉的聲音如此清晰,仿佛劃開的不是人臉,而是這場荒誕婚禮虛偽的假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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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又是一聲慘叫,男人捂住帶血的臉頰,跌坐在了地上。
“若若。。。”隋文靜蜷縮在床角,婚紗的珠繡在劇烈顫抖中簌簌作響。
言若緩緩轉動染血的凶器,目光掃過每一個麵露懼色的賓客。她的站姿如同遊戲裡蓄勢待發的刺客,每一個肌肉線條都繃緊到極致。鮮血在她腳下彙聚成小小的湖泊,倒映著滿室倉皇的身影。
“誰還想試試?”
“言若!你是不是瘋了?”秦浩澤破門而入的瞬間,香水與酒氣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他西裝領口還彆著可笑的新郎胸花,此刻正隨著粗重的呼吸劇烈起伏。
言若歪了歪頭,染血的碎發黏在臉頰。她突然輕笑出聲,那笑聲讓所有人毛骨悚然:“新郎,你也想體驗一下?”
“文靜!”秦浩澤看了一眼呆若木雞隋文靜,“彆讓我丟臉。。。”
“丟臉?”言若緩緩往前走,帶著陰森的笑意,“誰丟臉?”
“是你?”她隨意指向一個西裝革履的賓客,對方立刻踉蹌著後退,撞翻了擺滿喜糖的茶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