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皇宮,坤寧宮。
正在陪皇後聊天解悶,笑容溫和得像是鄰家姐姐般的朱心沂,忽然餘光瞥見大殿門外有人在探頭探腦。
跟皇後告了罪,她便起身出去。
剛跨出門檻,她剛剛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為來人是金儘忠。
剛從內閣那邊過來的金儘忠。
“殿下,已經全票通過了。”
金儘忠捧著一個奏本遞給她。
知道這是什麼,也知道內閣全票通過究竟意味著什麼的朱心沂,繡眉緊皺。
她思緒百般變化,傾儘全力,卻終究是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
努力過,但失敗了。
現在也該釋懷了。
然後就應該勇敢麵對。
她不害怕,因為大明從不害怕。
她拿過奏本,走到偏殿,在簽字用印之後便遞給金儘忠,吩咐道:“你馬上派人去呈送給陛下……不,發電報讓那邊的人重新寫一份,給他用印就行了。”
話說一半,她才想起皇帝那邊實在是太遠了些,便臨時改了說辭。
畢竟這就是走個流程的事,不需要太過嚴謹苛刻。
有她的簽字和印章,外加內閣其他人的全票通過,已經足矣。
號角已經吹響,無人可以阻擋。
“改元當年就開戰,真晦氣啊。”
金儘忠離開後,她坐在椅子上,總有種如釋重負,但又有些隱隱不安的感覺。
目光流轉,她看向自己的印章,竟忽然覺得這個東西是臟的。
會斷送無數生命的奏本,就是因為這個印章才起效的,這能說它不臟嗎?
畢竟,看不見的臟,才是最臟的。
她無奈的笑了笑,輕輕把玩著手腕上的玉墜,隻為尋得一絲安寧。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看到或者碰到這個玉墜,自己的心情就會變好。
懶得追究原因,畢竟效果最重要。
尤其是天天忙工作的她,有這麼個如此便利的緩解方式,簡直再好不過了。
這些天她不但在這邊辦公,甚至連休息也是在這邊。
畢竟皇後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她得來照看著,不然真的放心不下。
西宮那位太後,雖然是皇帝生母,但跟皇帝的老爹一個德性,屑得清新脫俗。
後者還是被廢的狀態,兒子當了皇帝都不能被放出來的屑,可想而知它到底是多麼逆天的存在了。
前者表麵上好點,成了太後,也確實住在宮裡。但平日裡基本不見人,偶爾會出宮那也是去乾自己的事。
據說以前還“欺負”胖子來著,揪耳朵都算是家常便飯,語言上的pua才是真正可怕的殺手鐧,一度給那胖子都留下心理陰影了屬於是。
朱心沂搞不懂,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去“欺負”自己的兒子啊?
真不知道那麼乖那麼老實的胖子,到底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攤上這樣一對逆天到無法形容的“般配組合”。
指望那位照看皇後是不可能的,至於說還有那些個皇妃,她們正是朱心沂不放心的關鍵人物。
雖然不太懂宮鬥,但朱心沂可是見識過自己母妃怎麼辦事的。
她會照貓畫虎,這也就夠了。
畢竟誰會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有她照看的情況下對皇後下手?
按照某人的話就是:你們這麼勇?九族批發的?
“還是開工吧。”
且坐了會兒,她看了眼時間。
確認快到皇後吃藥的時間了,索性安排怡寧去替她盯著皇後的安胎藥,便又開始埋頭工作起來。
……
高璃,大明皇家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