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柳熙陽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抬手揉了下鼻尖,原本懶洋洋搭著的一條腿放了下來,慢悠悠地換上另一條腿,繼續翹著二郎腿。
直升機窗外藍天白雲,從幾千米高空往下俯瞰,整個中洲儘收眼底。
十分鐘後,直升機順利落在一處莊園內的私人停機坪上,機艙門打開,柳熙陽優哉遊哉地走下舷梯,一頭粉發被風吹得昂揚淩亂。
他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兩名保鏢,從他上了直升機起就一直緊跟著他,不曾離開過半步,就連上廁所的時候,他們都要守在門口聽響。
柳熙陽起初掙紮過,也抗議過,但奈何這兩人一個b級一個c級,全都是力量型異能者,渾身長滿了強壯健碩的肌肉,重傷剛愈的他根本無力反抗,最後隻能擺爛躺平,任由他們將自己帶到中洲。
柳盼山那老頭這回下血本了。
為了逼他來中洲,不惜花費重金聘請兩名異能者保鏢強行綁他過來。
嗬嗬。
要不是審判庭的人都被殷崇澤和宴疏桐帶走了,他絕不可能向這兩人屈服。
“我說兩位大哥。”
柳熙陽慢悠悠地邁著步子,朝前方不遠處的莊園大門抬了抬下巴,幽幽開口:“我這都到家了,你們可以不用跟了吧。”
也不知道柳盼山先前和他們說了什麼,這一路上兩個人寸步不離,都快黏他身上了。
寸頭保鏢憨笑一聲:“不好意思啊,小少爺,先生吩咐過,一定要親自將您送進家門才能離開。”
柳熙陽:“……”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他不就是之前和柳盼山玩了幾次心眼,戲耍了他十幾二十次嗎?有必要防備他到這個地步嗎?
柳熙陽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越過莊園大門,被迎上來的傭人帶著進了主樓彆墅。
一進客廳,就看見沙發上坐著一道人影,男人耳邊扣著藍牙耳機,正對著電腦開視頻會議,聽到玄關處的動靜,他抬頭望過去,猝不及防和滿身散發著怨氣的柳熙陽對上了視線。
柳盼山的話音忽然頓住。
父子兩人許久未見,甫一見麵,空氣安靜了許久。
半晌,柳盼山回過神,清了清嗓子,對著視頻說了幾句,隨後結束了視頻會議,重新向柳熙陽看過去,對他身後的兩名保鏢頷首說道:“辛苦,你們可以離開了。”
兩名保鏢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柳盼山開視頻會議時需要安靜,傭人們都不在,客廳內隻有他們父子二人。
“柳院長,您可真行啊,花這麼大陣仗,請異能者保鏢,連私人飛機都拿出來了,就為了綁我回來?”
柳熙陽整個人就像沒骨頭似的靠在玄關處的櫃子旁,雙手環胸,沒有要進客廳的意思,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笑意,“這麼想見我,我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星期,也沒見你去南洲看望我一次。”
這句話裡透露出的嘲諷意味太濃,柳盼山不由得直皺眉,“我派人去過。”
柳熙陽受傷被送到秦城醫院後,柳長宇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柳盼山,但他當時手邊有重要項目沒有完成,無法離開中洲,隻能派人前去確認柳熙陽的狀況。
然而,他的人被監察署成員攔住了。
柳長宇告訴他,監察署聲稱遊輪上出現的那四名a級實驗體極有可能是衝著柳熙陽去的,所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柳熙陽需要接受他們的嚴密監視,外人不允許進行探視。
這兩個星期以來,柳盼山和柳長宇私下運作了許久才打通了監察署那邊的關係,讓他們允許柳盼山把柳熙陽接到中洲。
柳熙陽冷哼,陰陽怪氣道:“那還真是辛苦您了。”
連去探望深受重傷的親兒子這種事都能委派給彆人,真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