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江的夜霧裹著納米修複劑的鐵鏽味,臧楓倚在外灘觀景台的青銅欄杆上,戰術腕表的全息投影將募資數據流染成暗紅色。
杜瑤咳在手帕上的血珠正在他掌心結晶,每一粒都折射出華爾街散布的謠言——"東方賭徒的末日狂歡"。
"第47家機構婉拒了會麵。"資金募集顧問擦著金絲眼鏡,全息報表上的赤字像傷口在兩人之間裂開,"摩根的人甚至在酒會公開說,您的做空模型存在..."
"千分之一的致命誤差。"臧楓接話時,視網膜上正掠過證券係統推演的二十種路徑。
當他凝視江對岸扭曲變形的環球金融中心,那些被資本巨鱷篡改的輿論數據流,正在玻璃幕牆上幻化成嘲弄的鬼臉。
杜瑤的醫療艙突然投射來全息影像,她蒼白的指尖劃過虛空,調出溫州商幫的地下錢莊數據:"還記得我們大二那年,在浦東舊貨市場淘到的青銅算盤嗎?"翡翠手鐲在她腕間輕顫,七十二枚算珠突然懸浮成趙家稀土倉庫的立體模型。
臧楓瞳孔微縮。
那些標注著"高風險"的灰色資金流,此刻在超級計算機的運算中,正沿著1980年代的民間融資網絡悄然彙聚。
他扯開襯衫領口,心口第三道納米修複的疤痕突然發燙——這是證券係統在預警,那些被華爾街標記為"無序噪聲"的散戶資金,此刻正在形成新的拓撲結構。
"我要見城隍廟銀樓協會的人。"臧楓突然轉身,戰術風衣帶起的江風掀翻了三米外的全息投影儀。
顧問手中的平板電腦摔在地上,屏幕裂紋恰好截斷華爾街剛發布的做空預警報告。
次日正午,豫園湖心亭的茶案上落著青銅色的雪。
十二位穿著中山裝的老人沉默著轉動茶盞,他們腕間的蜜蠟手串在陽光下泛著資本寒冬裡罕有的溫潤光澤。
"二十年前我們湊出三百噸白銀對抗國際空頭。"最年長的老者突然開口,茶匙輕敲盞沿發出編鐘般的清響,"小臧先生可知,現在茶盤底下壓著什麼?"
臧楓的視網膜閃過證券係統的金色提示,他伸手按住正在結晶化的血帕:"壓著浦東開發時埋下的三百噸製式銀元,還有...三小時前剛熔斷的芝加哥期貨合約代碼。"
老者們交換眼神的刹那,湖麵突然騰起七十二道水柱。
臧楓看見杜氏家族的翡翠微晶在水幕中重組,化作貫通滬港兩地的地下錢莊密鑰。
當華爾街的做空警報在陸家嘴高空炸響時,城隍廟地底傳來1980年代超級計算機重啟的轟鳴。
"這些老狐狸要的不是商業計劃書。"深夜的杜家金庫裡,臧楓摩挲著超級計算機吐出的穿孔卡片,"他們在等趙家的稀土衛星經過上海同步軌道。"納米機器人正在他血管裡拚合新的供氧網絡,每次心跳都震落散熱器上的青銅鏽屑。
杜瑤的醫療艙突然投射出緊急通訊,她背後的監控屏幕顯示,華爾街的輿論戰機器人已潛入暗網論壇:"溫州幫的茶案暗格裡...是不是有張泛黃的字條?"
臧楓捏碎結晶的血珠,任由棱鏡般的碎片在超級計算機藍光中重組。
當那些1949年的銀元編號與趙家衛星坐標重疊,他突然笑出聲——原來二十種做空路徑裡最不可能的那條,正藏在這些老人盤了六十年的核桃紋路裡。
外灘鐘聲敲響淩晨四點時,臧楓站在豫園九曲橋的第七個彎角。
他對著池中躍起的錦鯉舉起戰術腕表,全息投影在魚鱗上折射出加密的量子契約。
當華爾街的監控衛星掠過上海,那些被標注為"無序噪聲"的散戶資金,正沿著八十年代的地下錢莊網絡,彙聚成足以擊穿資本巴彆塔的青銅洪流。
豫園茶室的檀香裡混著量子沙盤的藍光,臧楓將普洱傾入建盞時,十二枚銀元突然在茶案上懸浮成星圖。
溫州商幫的林老撫著蜜蠟手串,突然指著其中泛著青銅鏽的民國二十三年船洋:"當年宋家往瑞士運黃金,用的就是這種壓艙銀元。"
臧楓的戰術腕表輕震,視網膜上證券係統的預警標誌幻化成錦鯉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