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楓的指尖在《星空》模式的應急照明中停頓了片刻，那些旋轉的金融數據突然在他的視網膜上重新組合成十二個標紅的地理坐標。
當杜瑤用銀質拆信刀挑開雪茄盒第三層暗格時，黃浦江對岸的環球金融中心第83層會議室的紅外信號燈正在亮起。
“這些邀約方要求明早九點同步接入全息會議。”杜瑤將加密郵件投影在威士忌冰球上，琥珀色的光暈裡浮動著七家對衝基金的量子徽章，“但他們在申請量子信道時，額外購買了0.3秒的追溯權限。”
臧楓端起茶杯時，杯壁的餘溫恰好激活了隱藏的頻譜分析圖。
他望著那些刻意模仿散戶行為的資金流曲線，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蘇黎世交易所，某個戴著隼鳥袖扣的操盤手曾用同樣的諧波震蕩手法測試過係統防火牆。
“準備兩套資金池協議。”臧楓扯鬆領帶，袖扣上的石墨烯芯片開始吞吐數據，“把芝加哥小麥期貨的套利模型，嵌套進新能源指數交易型開放式指數基金etf）的波動算法裡。”
杜瑤正要提醒什麼，卻看見他摘下眼鏡擦拭——這是他們約定好的危險信號。
她立刻將會議係統切換至“觀鯨模式”，二十七個偽裝成海洋環境監測站的服務器開始編織數據迷網。
次日上午八點五十五分，臧楓站在全息投影艙的校準光圈裡。
他特意選了件帶靜電塗層的西裝，每當有非法掃描波靠近，衣擺就會浮現出《富春山居圖》的防偽水印。
當七個半透明的身影在環形會議桌上顯形時，某位女士的珍珠項鏈突然折射出異常頻段的藍光。
“聽說臧先生在做空納斯達克指數的同時，還在收購太空采礦債券？”新加坡代表轉動著鎏金鋼筆，筆帽上的微型傳感器正在偷錄視網膜反射畫麵。
臧楓狀似隨意地調整座椅高度，這個動作讓隱藏在天花板裡的引力波探測器捕捉到錯誤的身高數據。
“比起近地軌道，我更看好馬裡亞納海溝的稀土資源。”他說著打開全息沙盤，故意讓某個標錯小數點的套利模型從指縫間滑落。
東京方向的投影突然產生0.7秒的延遲，這是量子信道遭遇重加密的典型反應。
臧楓借著調整全息圖比例的間隙，瞥見杜瑤在防彈玻璃外比劃出三短一長的暗號——那些機構代表攜帶的智能設備，正在偷偷搭建點對點p2p）神經計算網絡。
“不如我們玩個沙盤推演？”慕尼黑代表突然提議，他袖口的琥珀紐扣開始釋放乾擾電波，“就用臧先生上周斬獲27收益的碳交易模型如何？”
會議係統突然切換至戰爭遊戲界麵，這原本需要三重生物認證。
臧楓感覺到後頸的植入芯片微微發燙，這是杜瑤在遠程激活備用人格數據包。
當他抬手點擊確認鍵時，無名指上的婚戒突然投射出偽造的腦波圖譜。
推演進行到第9分鐘，臧楓故意讓某個對衝參數溢出閾值。
幾乎同時，五個代表的光標不約而同撲向那個預設的漏洞，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群。
他假裝慌亂地補救，實則啟動了藏在桌底的納米級全息打印機——當代表們以為自己截獲到核心算法時，其實正在幫臧楓打印帶有追蹤代碼的假合同。
“臧先生似乎低估了美國國債收益率倒掛的影響。”紐約代表突然發難，他麵前的咖啡杯泛起奇異的虹彩，那是正在破譯雲端密鑰的特征。
臧楓突然劇烈咳嗽，這個動作觸發西裝內襯的電磁脈衝裝置。
二十米外的杜瑤同步按下古董打火機，整層樓的無線網絡ifi）信號瞬間被調製成肖斯塔科維奇第七交響曲的旋律。
等到代表們從短暫的眩暈中恢複，所有敏感數據都已替換成梵蒂岡圖書館的古籍掃描件。
“感謝各位幫忙優化模型。”臧楓在散會前突然露出白鯊般的微笑，他輕輕叩擊桌麵的動作，讓那些剛被簽完的電子合同自動生成了反向對賭條款，“順便提醒摩根先生——您西裝第三粒紐扣裡的微型激光器，在濕度70的環境下容易短路。”
當最後一個全息投影消散時，杜瑤抱著檔案夾走進尚未散儘的藍光裡。
她發現臧楓正在用雪茄鉗修剪玫瑰枝條，這個看似悠閒的動作，實則在用植物汁液導電書寫摩爾斯密碼——那些刺藤的倒影在防彈玻璃上，恰好組成了下期央行貨幣政策的密鑰矩陣。
夕陽的餘暉穿透防彈玻璃，在臧楓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
他手中的玫瑰刺劃過玻璃表麵，汁液在鋼化層上蝕刻出深淺不一的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