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楓的指節叩在智能玻璃上泛起漣漪，將陸家嘴的霓虹攪碎成流淌的星河。
杜瑤望著他西裝內襯裡熔毀的納米機器人殘骸，忽然伸手撚起一截銀灰色絲線——半枚螺旋狀生物密鑰正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齒鯨基因片段？"她的美甲劃過密鑰凹槽，全息投影立刻在辦公桌上鋪開太平洋暖流圖，"上個月對衝基金年會上，有人用座頭鯨聲紋加密過橋資金。"
玻璃幕牆突然轉為暗紅色，證券交易係統的警示燈在臧楓瞳孔裡投下跳動的光斑。
三十七個偽裝成宗教慈善基金的做空賬戶正在同步抽搐，新加坡分部傳來的蜂巢協議三維模型裡，某個虛擬賬戶突然裂變成雙螺旋結構。
"巴拿馬的珊瑚礁在吃錢。"臧楓扯開兩粒襯衫紐扣，鎖骨處的植入屏幕彈出十六進製流水單。
當他看到某個熟悉的交易代碼時，忽然用領帶纏住杜瑤的手腕往自己胸前拽，"看這個清算路徑！"
杜瑤的鼻尖幾乎貼上他溫熱的皮膚，那些閃爍的代碼在她虹膜裡重組。
本該流向蒙古國氣候對衝基金的金額，正在通過五個離岸空殼公司重新聚合，最終收款方赫然是趙強控股的皮包公司。
"趙禿子什麼時候學會用凍土層的病毒孢子當掩護？"她冷笑時，發梢的紫羅蘭香掃過臧楓的下頜。
全息投影切換成西伯利亞永久凍土層的微生物分析圖，某些孢子的蛋白結構竟與金融病毒的破壞模式驚人相似。
臧楓突然抓起桌上的冰鎮蘇打水澆在頭頂。
水珠順著喉結滾進衣領時，他視網膜投影的交易圖譜突然清晰——趙強在蘇黎世留下的操作習慣，正完美嵌套在神秘勢力的資金鏈裡，就像隼鳥袖扣在玻璃幕牆的反光。
"讓倫敦金屬交易所的兄弟放出風聲。"他甩著濕漉漉的頭發在辦公室裡踱步，每一步都精準踩在智能地磚的k線圖上，"就說我要做多電動車產業鏈的鈷礦期貨。"
杜瑤剛要質疑，忽然瞥見他後頸處浮現的熒光紋路。
那是證券交易係統超頻運作時的生物特征，意味著臧楓正在同時操控兩百個偽裝賬戶。
她默默將高跟鞋尖卡進地板縫隙，隨時準備在他昏厥時撐住身體。
四十八小時後，趙強在澳門賭場的貴賓廳暴跳如雷。
他安插在臧楓團隊的內鬼傳來消息：原本用於做空美股的保證金，竟真的開始流向剛果金的鈷礦場。
當他想抽調資金補倉時，卻發現自己在開曼群島的六個影子賬戶正在被某種蠕蟲程序啃食。
"這是用你最喜歡的孢子算法改良的。"臧楓對著智能穿衣鏡調整領帶時，鏡麵正播放著趙強砸碎紅酒瓶的監控畫麵。
他特意選了暗紋裡織著座頭鯨聲譜圖的領帶，杜瑤熔毀的那枚生物密鑰，此刻正躺在他胸前的口袋裡微微發燙。
深夜的陸家嘴飄起細雨。
臧楓站在環球金融中心88層的觀景台，看著下方蜿蜒的車流像流淌的液態黃金。
杜瑤突然將平板拍在觀景玻璃上，西伯利亞凍土層的病毒孢子數據正在與美股波動率曲線重疊。
"你放出去的鈷礦誘餌..."她的話被呼嘯的江風撕碎，發絲間忽然纏上幾粒來自蒙古高原的沙塵。
臧楓用戴著納米手套的食指在玻璃上畫圈，雨珠自動聚合成dna鏈狀結構，某個堿基對上跳動著巴拿馬賬戶的最終ip地址。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手套上的納米顆粒因為過度震驚而簌簌掉落——那個地理坐標，分明指向二十年前父母遭遇海難的百慕大三角海域。
臧楓的納米手套在玻璃上劃出刺耳的聲響，雨珠組成的dna鏈隨著他指尖顫抖崩解成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