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在國金大廈的玻璃幕牆上凝成細密水珠時,杜瑤正倚著量子時鐘校準腕表。
那些纏繞在她鎖骨上的淡青色數據流還未完全消散,臧楓已經將浸著冷卻液的襯衫扔進納米洗衣機,指節叩在全息投影鍵盤上發出清脆回響。
“倫敦金的月間套利差擴大了0.3個基點。”臧楓用舌尖頂住上顎,視網膜投影將昨夜纏綿時杜瑤耳釘折射的光譜重新解析成k線圖,“但芝加哥期貨交易所的波動率指數正在下降。”
杜瑤旋開電子咖啡杯的手頓了頓,杯壁浮現的虹膜認證界麵在她指尖碎成星屑。
她看著臧楓後頸處尚未消退的神經接口壓痕,那些淡紫色淤青正隨著他調用係統算力而明滅閃爍,“你該讓海馬體冷卻十二小時再接入深網。”
臧楓沒抬頭,食指在虛空中劃出三道並行的時間軸。
當代表做空協議的數據流突然在073215出現斷層時,他瞳孔裡躍動的量子光斑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這個精確到毫秒的異常缺口,恰好與三周前那場離岸人民幣閃崩事故的波形完全吻合。
“幫我黑進港交所的備用服務器。”他扯開領口露出鎖骨下方的生物芯片接口,皮膚表麵浮起細密的靜電火花,“用你藏在發卡裡的拓撲弦密鑰。”
杜瑤捏著咖啡杯的指節泛白,杯底沉澱的加密數據鏈突然沸騰。
她看著臧楓將精神力催動到極致時鬢角滲出的血珠,想起三個月前在陸家嘴天橋見到他昏迷時的模樣。
那時他後頸的神經接口燙得能煎熟雞蛋,手裡卻緊緊攥著能擊穿整個做空集團的證據。
“你會被反噬算法燒穿前額葉皮層。”她突然將冰涼的金屬杯壁按在臧楓滾燙的太陽穴上,杯底暗藏的十六進製防火牆開始自動解碼,“或者被華爾街那幫人用高頻交易指令轟成腦震蕩。”
臧楓在劇痛中笑起來。
當杜瑤的唇膏密鑰劃過他顫抖的喉結時,倫敦金異動的真實倉位終於刺破層層偽裝。
那些嵌套了二十七層的離岸賬戶像洋蔥般剝開,露出核心處熟悉的量子簽名——正是半年前在銅期貨市場給他們下套的禿鷲基金。
“看這個套利結構的第六層嵌套。”臧楓的聲帶因為過度興奮而嘶啞,他抓過杜瑤的手腕在虛空中描摹出三維拓撲圖,“他們用虛擬電廠碳排放權做質押,實際上在給東南亞的能源做空合約加杠杆……”
杜瑤突然咬破舌尖。
血腥味混著加密數據噴濺在量子時鐘表麵,跳動的數字頓時扭曲成詭異的分形圖案。
她看著臧楓背後玻璃幕牆外掠過的武裝無人機,那些漆著華爾街投行標誌的旋翼正在切割晨霧,如同禿鷲撕開腐肉的利爪。
“你漏看了暗池交易的嵌套協議。”她將染血的審計報告拍在臧楓胸口,紙頁間飄落的納米機器人開始自動修補數據缺口,“他們在蘇黎世保險庫埋了三百噸鎢金作質押物,實際交割日……”
話沒說完就被尖銳的警報聲打斷。
臧楓襯衫第二顆紐扣裡藏的微型量子計算機突然過載,迸出的電弧在他鎖骨上燒出焦痕。
視網膜投影中的做空倉位開始以每秒萬億次的速度自我複製,像癌細胞般吞噬著整個交易係統的算力。
“他們在用蒙特卡洛算法汙染數據源!”臧楓撞翻椅子衝向防彈玻璃幕牆,指尖在冰冷的表麵劃出燃燒的軌跡。
當精神力透支導致的鼻血滴落在量子時鐘表麵時,他終於在混沌的數據流中抓住一絲清明——所有異常波動的源頭,都指向杜瑤耳垂上那枚嵌著鈀金的紫水晶耳釘。
杜瑤突然輕笑出聲。
她摘下耳釘拋向空中,墜落的軌跡恰好與紐約開市的鐘聲重合。
當紫水晶在晨光中碎成七百二十個全息坐標時,臧楓看清了每個光點裡嵌套的做空指令,那些代碼的加密方式與他們初遇那夜,潑在審計報告上的瑪格麗特酒漬如出一轍。
“你知道為什麼禿鷲基金要在今天發動總攻嗎?”杜瑤將染著冷卻液的長發綰成發髻,指尖劃過臧楓後背尚未結痂的神經接口,“因為三小時後,美聯儲的鷹派會議紀要會從你的生物芯片裡……”
她的話被突然爆裂的電子咖啡杯截斷。
沸騰的數據流從杯體裂縫中噴湧而出,在防彈玻璃上蝕刻出正在熔化的黃金代碼。
臧楓看著那些流淌的液態金屬逐漸拚湊出做空機構ceo的行程表,突然意識到杜瑤襯衫第三顆紐扣的溫度,與昨夜纏綿時她頸動脈的搏動頻率完全同步。
量子時鐘的報時聲突然卡在九點整,杜瑤襯衫第三顆紐扣迸出的火星濺在防彈玻璃上,蝕刻出華爾街十二家頂級投行的徽章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