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楓的指腹摩挲著照片邊緣，新加坡國花的香氣滲入皮膚時，視網膜界麵突然炸開六邊形蜂巢狀的定位網格。
他猛地拽住杜瑤的加密筆，"漁港七區冷藏庫！"暴雨將玻璃幕牆衝刷成流動的銀箔，倒映著兩人被量子閃電割裂的影子。
實驗室的環形操作台上，二十三杯冷萃咖啡正在全息建模儀的熱輻射下咕嘟冒泡。
杜瑤甩開耳後結霜的碎發，將北海道漁船的航行編號拍進三維投影，"橡膠園賬本裡的暗礁坐標......"她突然倒吸冷氣——二十七個紅點正在東京灣海圖上組成柬埔寨計量手勢。
"證人坐標被加密成冷鏈運輸數據。"臧楓扯開量子纖維導線的接口，淡金色液體順著脊椎流進數據端口。
機械表盤裡的橡膠林倒影突然開始生長，在投影幕上蔓生出帶著條形碼的棕櫚葉脈絡。
當第七片葉子掃過冷藏庫定位時，杜瑤耳後的冰晶迸發出刺目藍光。
暴雨中的漁港彌漫著沙丁魚腐敗的腥甜。
臧楓踹開鏽蝕的冷庫鐵門時，量子閃電恰好劈中頭頂的起重機軌道。
在電磁脈衝造成的短暫黑暗裡，他看見三十六雙驚惶的眼睛——那些被王老板塞進冷凍集裝箱的橡膠園會計，正裹著結霜的毛毯瑟瑟發抖。
"王老板在各位皮下植入了納米炸彈。"臧楓掀開被液氮凍硬的鮪魚箱，露出下麵閃著紅光的生物傳感器。
他扯開背心的導線，量子纖維如活物般刺入冷庫控製台，"但你們不知道，柬埔寨橡膠汁遇到液氮會變成絕緣體......"
冷藏庫突然劇烈震顫，杜瑤的聲音從震動的鐵板傳來："趙律師帶著三十輛裝甲車正在逼近！"全息投影從臧楓瞳孔投射到冰牆上，赫然是王老板在迪拜塔頂摟著比基尼女郎碰杯的畫麵。
會計們盯著冰層裡流動的金色數據流，有個戴玳瑁眼鏡的女人突然撕開衣領，露出鎖骨下蠕動的量子蠕蟲。
"三年前他讓我做假賬時，在威士忌裡加了這東西。"女人顫抖的手指懸在紅色按鈕上，"隻要我離開冷庫超過兩百米......"她的話被突然爆裂的照明燈打斷，冷凍旗魚的屍體如雨墜落，在眾人腳邊砸出帶著魚腥味的冰碴。
臧楓突然抓起半條凍硬的鯖魚，魚鰓裡滾出三顆珍珠大小的量子膠囊。"橡膠園每年被砍伐的樹齡，"他用魚尾掃開滿地冰渣，"正好對應膠囊裡的區塊鏈密鑰。"會計們的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他們看見凍僵的魚眼裡浮現出自己家鄉的經緯度坐標。
冷庫外傳來裝甲車撞開集裝箱的轟響。
杜瑤踹開通風管跳下來時，馬尾辮上掛滿冰棱："中繼站被植入反黑客病毒，我們隻剩......"她突然愣住——會計們正將手掌按在臧楓展開的量子纖維網格上，每個人的掌紋都在網格裡化作金木水火土五行代碼。
"王老板最喜歡用泰國沉香木熏賬本。"臧楓扯斷背心最後三根導線，淡金色液體在空中凝結成東南亞地圖，"但柬埔寨橡膠遇到沉香木灰，會變成最完美的電磁屏障。"會計們鎖骨下的量子蠕蟲突然開始劇烈抽搐，在皮膚下拱出蚯蚓狀的隆起。
裝甲車的探照燈刺破冷庫縫隙時，戴玳瑁眼鏡的女人突然笑了。
她抓起凍成冰棍的秋刀魚戳進鎖骨，在飛濺的量子火花中扯出半截蠕蟲："原來我們才是最好的絕緣體。"另外三十五人紛紛撕開工作服，冷凍庫瞬間下起混著數據流的血色冰雹。
臧楓的機械表突然迸裂，表盤裡滲出的淡金色液體在冰麵彙成湄公河的形狀。
當第一個會計將蠕蟲屍體拋進液體時，整座冷庫突然響起古老的柬埔寨碾米歌謠。
杜瑤踢開正在融化的冰牆："趙律師的裝甲車陷進突然出現的沼澤了！"
但臧楓的視網膜突然彈出紅色警報——王老板的全息投影從蠕蟲屍體裡升起，他手裡的雪茄煙灰正化作無數隻機械螢火蟲。"小朋友以為找到泥腿子就能翻盤？"螢火蟲群突然聚合成趙律師的虛影，舉著蓋有三十國印章的禁言令，"天亮前這些證人就會變成真正的冷凍肉......"
臧楓扯開浸透量子液的白襯衫，法庭裡的冷氣裹挾著全息投影儀的嗡嗡聲撲麵而來。
他踩過地板上流動的金色數據流，三十五名會計的掌紋代碼正在證人席上方編織成東南亞橡膠林的星圖。
“趙律師說我的證據鏈像柬埔寨雨季的爛泥路？”臧楓用機械表碎片劃開空氣，凍在表盤裡的橡膠樹汁突然在投影屏上瘋長，“那請看看這些爛泥裡長出的金絲楠木！”
旁聽席突然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杜瑤攥著嵌有冰晶的鋼筆，看著量子纖維從臧楓破損的襯衫裂縫裡鑽出，在法庭穹頂交織成巨型區塊鏈沙盤。
那些曾裹著結霜毛毯的會計們，此刻鎖骨下蠕動的量子蠕蟲正化作電子鐐銬，將王老板的海外賬戶鎖死在緬甸邊境的虛擬橡膠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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