鈦合金防護板閉合的刹那，中央空調出風口發出金屬摩擦的顫音。
臧楓伸手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視網膜殘留的血色警告仍在閃爍。
杜瑤快速調出三塊全息投影屏，瑞士信貸銀行的緊急熔斷通知正從東京交易時段倒灌進歐洲早盤。
“美聯儲的量子衛星授時係統被入侵了。”杜瑤將加密文件投影在空中，二十七國國債曲線的螺旋紋路竟與臧楓後頸滲出的血跡形狀重合，“這些異常波動全部發生在格林尼治時間校正後的0.7秒間隙。”
臧楓抓起冰鎮威士忌澆在發燙的腦機接口上，白霧騰起時疼痛稍緩。
交易係統突然在意識深處投射出三維沙盤，他看見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黃金期貨正沿著詭異的斐波那契數列跳漲，而本該關聯的美元指數卻紋絲不動。
“帶我去地堡。”臧楓扯開浸血的襯衫，量子計算機的冷卻液味道混著血腥氣衝進鼻腔，“通知蘇黎世分部，把做空納指的頭寸轉成加密黃金合約——用暗池交易！”
當防彈轎車衝進暴雨時，杜瑤發現衛星導航的經緯度正在每秒偏移17個小數點。
車載電台突然爆出雜音，摩根大通人工智能分析師的電子合成聲斷斷續續：“建議客戶……立即……持有現金……”
臧楓突然按住她的手。
雨刷器劃過的瞬間，擋風玻璃上浮現出隻有他能看見的係統提示：【精神力閾值89，建議補充β內啡肽】。
後視鏡裡，華爾街銅牛雕塑的眼眶正滲出黑色原油。
彆墅地下三十米的地堡泛著冷白微光。
杜瑤將神經修複儀貼片按在臧楓頸動脈處，看著全息地圖上代表各國央行的紅色光點接連熄滅。
當新加坡金管局標誌變成黑紅色時，臧楓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還記得我們在港島吃的雲吞麵嗎？”他指尖劃過杜瑤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觸控筆留下的痕跡，“你說過金融市場就像竹升麵，要揉進足夠的氣孔才能承受沸騰的高湯。”
杜瑤怔住時，臧楓已經調出七十二小時前的港幣隔夜拆借利率圖。
那些波動的曲線在係統加持下開始重組，最終在淩晨三點十四分的位置形成微不可察的斷點——正是北美原子鐘出現延遲的同步時刻。
“幫我準備五倍劑量的神經興奮劑。”臧楓扯開修複儀貼片，瞳孔裡倒映著瘋狂跳動的數字，“天亮前我們要在倫敦金屬交易所埋下四百個偽裝成鋁期貨的看漲期權。”
杜瑤突然按住他的嘴唇。
她解開發簪，任由青絲垂落在量子計算機的冷卻管上，從恒溫酒櫃取出1982年的瑪歌紅酒，將嫣紅的酒液緩緩注入兩個冰鎮過的水晶杯。
“三小時。”她將酒杯貼在臧楓劇烈跳動的頸動脈上，“這是人體承受腦機接口過載的極限。”杯沿相碰的脆響中，暗紅液體順著臧楓滾動的喉結滑落，在地麵形成細小的血色溪流。
當倫敦金絲雀碼頭的地標建築亮起晨光時，臧楓站在交易大廳的環形玻璃穹頂下。
二十塊曲麵屏組成的數字瀑布裡，代表他秘密建倉的綠色光點正在芝加哥期貨市場悄然擴散。
杜瑤的耳麥突然傳出刺啦聲——美聯儲宣布啟用備用原子鐘的瞬間，所有美債收益率曲線同時繃直成鋒利的長矛。
“波動率指數突破80！”某位基金經理的慘叫在穹頂下炸開。
臧楓看著自己遍布三十七個交易所的持倉矩陣，發現做多黃金與做空納指的頭寸正在量子計算機的演算中互相吞噬。
他伸手觸摸全息投影，係統突然在視網膜投出血紅提示：【精神力閾值97】。
杜瑤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香港金管局開始乾預離岸人民幣。”她遞來的冰鎮毛巾裹著三粒緩釋膠囊，“新加坡淡馬錫剛剛清空了所有美股交易型開放式指數基金。”
臧楓的指尖突然抽搐。
在他的係統視野裡，昨夜埋下的四百個鋁期貨期權正沿著原子鐘誤差形成的時差帶緩慢爬行，就像順著竹升麵氣孔滲透的高湯。
當倫敦金屬交易所的電子鐘跳過某個臨界點時，這些偽裝頭寸突然裂變成三千個微型對衝單元。
“啟動蜂群協議！”臧楓對著領口麥克風低吼，後頸的腦機接口迸出電火花。
交易大廳的環形屏幕同時閃爍，原本筆直的美債收益率曲線突然扭曲成螺旋，與他襯衫上的血漬圖案完美重合。
杜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生物識彆器亮起的瞬間，量子計算機的散熱係統發出尖銳鳴叫。
臧楓在意識深處看到自己最後的空單頭寸正在被瘋狂吞噬，而代表精神力的藍色能量條已經變成刺目的鮮紅。
“不是時差。”他盯著某塊屏幕上凝固的納斯達克指數，突然笑出聲來，染血的牙齒在電子熒光下白得瘮人，“這些波動是……”話未說完，鼻腔湧出的溫熱液體已滴落在交易終端鍵盤上。
臧楓的指尖在全息投影上劃出銳利的折線，量子計算機突然發出高頻蜂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