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大廳的中央空調發出嗡鳴，臧楓後頸滲出的冷汗卻浸透了襯衫領口。
他右手五指懸在觸控屏上方，視網膜倒映著金色提示框跳動的倒計時數字。
林秘書抱著文件衝進來時，量子計算機的散熱口已經凝出細密冰晶。
“臧總，芝加哥小麥期貨的溢價率突破曆史峰值！”
“把備用賬戶的杠杆率提到200。”臧楓扯鬆領帶，指節重重敲在“確認啟動”鍵上。
精神力消耗條瞬間轉成刺目的猩紅，鼻腔裡湧上的血腥味讓他想起三個月前在東京昏倒在交易台的那天。
三分鐘未來數據像流星雨劃過意識層。
他看見山本財團的現貨拋售將在37秒後觸發連鎖反應，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服務器將在1分15秒後因異常交易量過載，而杜瑤改造的實驗室電路此刻正在生成反向對衝代碼——她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與他心意相通。
“平倉！現在！”臧楓的吼聲驚飛了窗外的麻雀。
二十塊顯示屏同時爆出綠色數據流，東京交易所的銅期貨曲線突然與杜瑤羽毛筆劃出的痕跡嚴絲合縫地重疊。
山本癱坐在真皮轉椅上，眼睜睜看著自己布置三個月的做空陷阱被小麥期貨的暴漲徹底吞沒。
量子計算機發出尖銳的警報聲，散熱口的霜花簌簌掉落。
臧楓西裝內袋的雷門禦守裂成兩半，殘片割破襯裡時，杜瑤正把培養皿舉到解剖室燈光下。
那些銅期貨的k線痕跡在培養基裡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與她鎖骨下方同步發燙的銅錢書簽產生共振。
“臧先生持倉量突破警戒線！”華爾街的紅馬甲交易員們集體起立，有人不小心碰翻了咖啡。
傑克的做空算法在芝加哥小麥期貨的異常波動中徹底死機，他扯下工牌砸向顯示屏的瞬間，臧楓的虛擬形象正被投影在納斯達克交易所的外牆上。
林秘書捧著平板的手在發抖：“高盛和摩根大通請求接入視頻會議。”
“告訴他們二十分鐘後。”臧楓用袖口抹掉鼻血，指尖劃過發燙的交易界麵。
精神力透支帶來的眩暈感越來越強，但他還記得杜瑤上次生氣時摔門而去的模樣——她總說他的野心比他的心臟跳得還快。
杜瑤在實驗服口袋裡摸到震動的手機時，臧楓的邁巴赫正碾過校門口的銀杏葉。
林秘書發來的成交額截圖讓她手抖得差點摔了培養皿，那些跳動的數字後麵跟著八個零，而解剖室的無影燈正在她頭頂拚出心跳監護儀的波形。
“你拿命換來的數據？”她扯住臧楓的領帶把人拽進樹蔭裡，指尖觸到他後頸冰涼的冷汗。
臧楓笑著把雷門禦守的殘片塞進她掌心：“你改造的電路提前了0.7秒觸發對衝機製。”他抱起人轉圈時，杜瑤白大褂口袋裡掉出的銅錢書簽正巧滾到路過的李教授腳邊。
老教授彎腰撿起這枚刻著納斯達克代碼的金屬片，突然明白上周實驗室為何會燒壞三台示波器。
路燈亮起的瞬間，臧楓感覺到杜瑤貼在他胸口的手突然收緊。
她頸間的銅錢吊墜與西裝內袋的禦守碎片同時發出蜂鳴，而三公裡外的證券大廈裡，本該關閉的交易係統突然自動彈出了黑色提示框。
【精神力透支保護程序已失效】
林秘書盯著突然重啟的量子計算機，沒發現散熱口凝結的冰霜正在融化成淡紅色的水珠。
東京某棟豪宅裡，山本把破碎的茶杯按進《華爾街日報》的頭版照片，沒注意到報道配圖上臧楓的虛擬形象瞳孔正在滲出數據流般的藍光。
“下周帶你去輕井澤泡溫泉。”臧楓把杜瑤放下來時，舌尖嘗到鐵鏽味。
他假裝沒看見她偷偷抹掉眼角的濕意，就像她假裝沒發現他藏在袖口的止血棉球。
暮色中的校門口，那枚滾落在地的銅錢書簽突然立起來轉了三圈。
路過的助教剛要彎腰，書簽又“啪嗒”倒成芝加哥小麥期貨的收盤指數。
更遠處證券大廈頂層的警示燈開始閃爍，與杜瑤實驗室裡瘋狂跳閘的電路保持著相同頻率。
臧楓靠在銀杏樹乾上，杜瑤的體溫透過兩層襯衫熨貼著他劇烈跳動的心臟。
暮色將兩人影子拉長成糾纏的曲線，遠處證券大廈頂層的警示燈每隔七秒就會在杜瑤的瞳孔裡閃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