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鋼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臧楓後頸凸起的青筋在青銅色光芒中清晰可見。
杜瑤抓住他腕骨突出的左手，觸到黏膩冷汗時才發現他襯衫後背已經洇出大片血跡。
“平準書”三個篆字在電梯鏡麵流轉，臧楓扯開領口的動作牽動鎖骨處潰爛的傷口。
甲骨文倒計時突然停滯在6天23小時——正是他們發現匿名認購權證有效期的臨界值。
“讓散戶老婆的化療費變成套現工具。”臧楓突然抓起杜瑤的鉑金鋼筆，在電梯金屬壁上畫出交叉的折線圖，“邁克在用慈善資金洗倉，他必須趕在平準書生效前……”
杜瑤用高跟鞋踹開電梯控製麵板，扯出兩根藍線強行對接。
當樓層指示燈重新亮起時，她正用美工刀削開認購權證的塑封層：“看第七項補充條款，境外衍生品清算存在48小時真空期！”
地下車庫的應急燈在臧楓眼底投下跳躍的光斑。
他蜷在杜瑤甲殼蟲後座修改交易模型，筆記本電腦散熱口噴出的熱風裹著血腥味。
車載電台突然插播快訊：“做空機構質疑楓瑤資本利用醫療眾籌洗錢……”
“他們買通了整個放療科。”臧楓咬開腎上腺素注射劑的塑封，針尖抵住大腿時看了眼後視鏡裡追來的摩托車隊，“但邁克忘了，化療藥物期貨和現貨市場的交割時差……”
杜瑤猛打方向盤衝進建材市場，後窗被鋼釘擊穿的彈孔漏進呼嘯的風。
她甩出化妝鏡讓臧楓觀察追擊者頭盔上的反光：“是邁克去年收購的墨西哥物流公司標誌，他們跨境運銅的報關單……”
證券大廈二十七層的應急通道裡，臧楓用打火機燎掉西裝袖口的追蹤芯片。
走廊監控畫麵突然全部變成雪花的刹那，他往杜瑤手心塞了枚沾血的u盤：“用慈善基金會賬戶吃進倫銅看跌期權，要趕在邁克質押股權前觸發交叉違約條款。”
邁克在vip交易室掐滅雪茄時，臧楓正靠在消防栓旁往靜脈注射營養劑。
《華爾街日報》的直播鏡頭突然轉向突然暴跌的大宗商品板塊，主持人聲音有些變調：“神秘資金正在做空醫用銅期貨，這讓人想起三年前……”
“平準書在修改市場規則。”臧楓盯著交易大廳曲麵屏上跳動的銅價，染血的繃帶在鍵盤烙出褐紅色印記。
當倫敦金屬交易所的緊急休市公告彈出時，他忽然抓住杜瑤正在劃撥資金的手：“等等，看芝加哥那邊的鋁期貨溢價……”
邁克摔碎威士忌酒杯的同時，臧楓正用手術剪拆開胃部縫合線——藏著微型攝像機的矽膠膠囊滾落在地，裡麵是邁克在保稅倉篡改銅錠質檢報告的視頻。
杜瑤眼眶發紅地按下全網發送鍵時，發現臧楓正用止血鉗夾著酒精棉球擦拭心口的係統烙印。
“他們開始拋售抗癌藥企的股票了。”杜瑤把平板電腦轉向正在輸血的臧楓，屏幕上慈善基金會標誌旁的數字瘋狂跳動。
臧楓扯掉針頭撲向終端機，帶翻的生理鹽水在半空劃出晶瑩的弧線：“快接入醫保集采數據庫，化療藥物庫存周期和期貨交割日的錯配才是……”
納斯達克開市鐘聲響起時，臧楓的西裝內袋突然冒出青煙——那張朱砂紙條正在自燃，灰燼裡顯露出半截漢代竹簡的投影。
邁克在二十三條緊急視頻會議中咆哮的瞬間，全球大宗商品市場的實時走勢圖上，三十七個品種突然同步出現楓葉狀的技術圖形。
杜瑤掰開臧楓緊攥著交易終端的手指時，發現他掌心用紅藥水畫著歪斜的卦象。
走廊傳來紛亂的腳步聲，而曲麵屏上的甲骨文倒計時再次開始流動，這次閃爍的不再是青銅色，而是泛著冷冽的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