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剛領著何大清跨進中院門檻,就聽見賈張氏那標誌性的大嗓門跟炸雷似的在院裡響開了,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哎喲喂!我的老天爺啊!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賈張氏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剛挪到自家門口的賈東旭。
嗓門扯得老高,眼裡的火氣直躥:“你瞅瞅!你瞅瞅這衣服!咱家就那麼一件工裝,能湊合用就該惜著點穿,這才幾天啊?”
她的目光死死剜著衣服上的破洞,語氣更衝了:“就給我折騰成這破爛樣!袖口磨得跟氈子似的,膝蓋上還撕了個大口子,你是去上班還是去跟誰拚命了?”
賈東旭本就累得夠嗆,被他媽這一嗓子嚎得渾身一激靈,腳步踉蹌著差點栽倒。
他耷拉著腦袋想往屋裡鑽,卻被賈張氏一把薅住胳膊,那力道跟鉗子似的,疼得他“嘶”了一聲。
“你跑什麼跑?”
賈張氏瞪著三角眼,唾沫星子噴了賈東旭一臉,“我跟你說東旭,今兒這事沒完!
這工裝可是單位按人頭發的,一年就一套!你就這麼糟踐?這布多厚實,扯下來補個褥子麵都夠了!你倒好,直接給我撕個大口子!”
她越說越激動,乾脆往地上一蹲,拍著大腿就嚎開了:“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男人死得早,就指望兒子能出息點,結果呢?
連件衣服都護不住!這要是傳出去,人家不得說我老婆子沒教好兒子?這日子沒法過了啊!這個家要散了啊,老賈啊你快回來看看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吧。”
這話一出口,院裡本來探頭探腦看熱鬨的鄰居們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就件破衣服,能扯到老賈上去。
秦淮茹剛從屋裡出來,手裡還拿著塊抹布,聽見這話臉“唰”地一下白了。
她趕緊上前去拉賈張氏:“媽,您少說兩句。東旭他肯定不是故意的,許是在廠裡乾活不小心刮破了,我晚上給他補補就行,不礙事的。”
“補補?”
賈張氏猛地甩開她的手,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你說得輕巧!這麼大個口子,補起來得費多少線?多少布?線是你紡的?布是你織的?
這些東西都得花錢買!他要是有本事,倒是多掙點錢回來啊!連件新衣服都穿不起,我跟著他受這份罪圖啥?”
賈東旭被他媽罵得抬不起頭,脖子都紅透了,悶聲悶氣地憋出一句:“媽,我今天在裝卸班幫忙,不小心被鐵架子勾住了……”
“勾住了?我看你是被閻王爺勾了魂!”
賈張氏根本不聽他解釋,站起身來指著他的鼻子繼續罵,“去裝卸班幫忙就該把衣服扯破?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乾活不知道小心一點,糟蹋衣服,老娘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玩意!”
這話喊得全院都聽得清清楚楚,賈東旭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猛地一跺腳,也顧不上累了,撥開賈張氏就衝進屋裡,“砰”地一聲甩上了門,震得窗戶紙都顫了顫。
賈張氏見兒子跑了,又開始對著秦淮茹撒氣:“你看看你男人!這叫什麼事!我看他就是被你慣壞了!
一天天的不著家,回來就給我帶件破衣服!我跟你說秦淮茹,這月你得多糊些火柴盒,不然這補衣服的錢打哪來?”
秦淮茹被她說得眼圈都紅了,低著頭小聲辯解:“媽,家裡這月的錢都買糧了,實在……”
“實在什麼實在?”
賈張氏打斷她,伸手就去拽秦淮茹的袖口,“你這衣服看著倒挺新,是不是東旭偷偷給你買的?
我就知道他心裡隻有你這個媳婦,根本沒有沒我這個媽!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哎呀老賈啊,你快回來看看吧,不得了了啊……”
秦淮茹被她拽得一個趔趄,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她低著頭,聲音壓得更低,帶著點委屈的辯解:“媽,您忘了?
這件衣服是去年柱子給我買的啊,您當時還瞧見了呢……怎麼就成東旭給我買的了?”
這話一出,賈張氏的手頓了頓,顯然是沒想起來這茬。
院裡幾個記性好的鄰居也在心裡點頭——確實有這麼回事,去年秦淮茹生日,何雨柱從百貨大樓給她買的,當時賈張氏還酸溜溜地說過“傻柱真是錢多燒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