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剛進了堂屋,雨水就一屁股癱在板凳上,手捂著肚子直嚷嚷:“哥,你可算回來了,餓死我了,快開飯吧!”
蹲在門檻上抽旱煙的何大清“吧嗒”抽完最後一口,用鞋幫磕了磕煙鍋子,笑著抬下巴:“開飯開飯!柱子,把那隻烤鴨拎出來片了。”
“得嘞!”何雨柱應著,手裡拎著油紙包,那紙包被鴨油浸得發亮,邊角還透著點焦香。
他轉身往廚房走,路過條案時還不忘把那兜點心往案上一放,紙包相撞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何大清蹲在門檻上抽著煙,瞅見那油紙包上印的“全聚德”三個字,咂摸咂摸嘴:“喲,這可是正經老字號的烤鴨,今兒這飯食夠講究的。”
何雨柱回頭晃了晃手裡的包,笑得得意:“那可不,特意托熟人插隊才買到的,就為給莉莉添個菜。
您老等著,片出來皮酥肉嫩,蘸上甜麵醬裹著蔥絲,保準香!”
說著快步進了小廚房,油紙摩擦的輕響混著烤鴨的油香,在屋裡飄得更遠了。
話音剛落,院門口就一陣風似的刮進個人影,婁曉娥拎著個小布袋,額頭上沾著點汗珠子,喘著氣說:“柱子哥,我找著奶粉了,家裡就剩這麼多,都給你拿來了。”
她把布袋往桌上一擱,袋子口敞著,白花花的奶粉粒看得真切。
於莉趕緊迎上去:“曉娥姐,快坐快坐!辛苦你跑這趟,小當那孩子肯定餓壞了,這奶粉來得正是時候。我現在就給送過去。”
何雨柱正忙著片烤鴨,聞言抬眼往賈家方向瞥了瞥,撇撇嘴:“直接送過去?我看懸!
賈張氏那老東西跟棒梗恨不得把奶粉當糖吃,指不定轉眼就給塞自己嘴裡去了。
小當能不能沾著點邊都難說——在賈張氏眼裡,那丫頭片子還不如塊窩窩頭金貴。”
於冬梅在一旁聽著,急得直搓手:“那咋辦啊?總不能讓孩子就這麼餓著吧?哭了一下午,聽著都揪心。”
“這還不簡單?”雨水突然從板凳上蹦起來,拍著胸脯說,“我去把小當抱過來喂!咱親自盯著,喂飽了再送回去,賈張氏還能攔著不成?”
何雨柱被她這股機靈勁兒逗笑了,用片鴨刀指了指她:“行啊妹子,腦子轉得夠快!那就辛苦你跑一趟。”
“包在我身上!”雨水說著,一陣風似的就往賈家衝,邊跑邊喊,“張大媽!小當還哭沒哭了?我來瞧瞧她!”
堂屋裡的人看著她背影都笑了。
於莉轉身往廚房端菜,對婁曉娥說:“曉娥姐,彆站著了,快坐下。烤鴨剛片好,熱乎著呢,你也嘗嘗。”
婁曉娥笑著應道:“哎呀,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
說著就自在地拉了張板凳坐下,眼睛瞟向桌上的烤鴨,油光鋥亮的,香味順著熱氣往鼻子裡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何大清看她這模樣,笑著擺手:“快吃吧,都是自家人,彆客氣。”
說著,他慢悠悠打開兩個剛從鍋裡騰熱的飯盒。
蓋子一掀,裡頭的菜還冒著白氣,一股子醇厚的醬香混著油香“噌”地就散開了。
何大清臉上帶著點得意,揚聲道:“瞅瞅,今兒幫人家辦席麵,特意給你們捎回來的,都是正經魯菜硬菜!”
何雨柱伸脖子一瞅,謔,頭一個飯盒裡是色澤紅亮的蔥燒海參,海參胖乎乎的裹著濃汁;
另一個飯盒裡更實在,有醬爆大蝦,蝦殼油亮泛紅,還有糟溜魚片,雪白的魚肉浮在琥珀色的汁裡,旁邊還碼著幾塊醬色濃鬱的醬牛肉。
他頓時樂了:“老爺子可以啊!這趟活兒撈著好東西了,蔥燒海參都有,夠咱們解解饞了!”
誰知道何大清卻歎了口氣,拿起筷子扒拉了一下飯盒裡的菜:“好啥好?今年光景不如往年,能辦得起這種席麵的,也就像曉娥家那樣的大戶了。
最近找我做席的越來越少,往後怕是更難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