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冬梅手上的力道緩了緩,指尖還搭在他的膝蓋上,捏著他腳踝的手輕輕收緊,又很快鬆開,像是在安撫,睫毛垂下來遮住眼底的詫異。
她的嘴角帶著點了然的笑:“誰知道他們家又出啥岔子了,傍晚賈東旭回來時就透著邪乎,藍布工裝撕得稀爛,胳膊肘那兒破了個大洞,露出裡麵打了補丁的舊褂子,褲腿上沾著泥。
一瘸一拐的,臉上還有幾道血痕,看著像是挨了打。”
她頓了頓,往賈家方向瞟了眼,聲音壓低些,頭卻往何雨柱這邊偏了偏,兩人的肩膀不經意碰到一起。
“他剛進院就沒好氣,棒梗不知咋就惹著他了,抬手就給了孩子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把棒梗打得哇哇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沒過半袋煙的功夫,賈張氏就跟瘋了似的衝到一大爺門口,坐著門檻就罵開了,一口咬定是易中海指使人在廠裡廁所堵著打了賈東旭。
說易中海記恨她先前在批鬥會上罵過他,故意報複,唾沫星子濺得老遠。”
於莉在一旁插了嘴,手裡還攥著給何雨柱擦嘴的帕子,布角繡著朵歪歪扭扭的小桃花。
“剛才我在門口瞅著,易中海臉都白了,站在那兒跟她解釋了半天,說跟他沒關係。
可賈張氏哪肯信?拍著大腿哭天搶地的,說要去廠裡告他,鬨得半條胡同都能聽見,隔壁王奶奶都扒著牆根瞅呢。”
何雨柱剛塞進嘴裡的饅頭還沒咽下去,聽見這話猛地一嗆,“咳咳”兩聲,臉都憋紅了,饅頭渣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眼角沁出點水光。
“你慢點吃啊,急啥呢?”
於莉趕緊放下筷子,伸手給他順著後背,掌心貼著他汗濕的襯衫。
又轉身倒了杯溫水遞過去,暖壺塞子“啵”一聲彈開,水汽騰起來拂過她的臉,她嗔怪地瞪他一眼,“多大的人了,吃個飯還跟孩子似的狼吞虎咽。”
何雨柱接過水杯猛灌了兩口,順過氣來,咳著擺了擺手,臉上卻忍不住泛起點促狹的笑。
他用袖口抹了把嘴,指腹蹭過嘴角沾著的蛋湯漬。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院裡這場鬨劇,根子竟在自己這兒。
中午的時候,他瞅著賈東旭就窩火,臨走前特意囑咐胖子找幾個人收拾他一頓。
還特意囑咐胖子,動手時提兩句易中海的名字,把這事兒悄悄栽到他頭上。
沒想到賈東旭這慫貨,挨了打不敢找正主,竟把氣撒在兒子身上,還讓賈張氏這攪家精纏上了易中海。
至於賈東旭為啥遷怒棒梗,他心裡也明鏡似的——
無非是記恨賈張氏先前在批鬥會上跟易中海撕破臉,把兩家關係鬨得太僵,可他自己懦弱,不敢衝老娘撒氣,就拿孩子當了出氣筒。
何雨柱咂了咂嘴,端起酒盅抿了口,酒液在杯壁掛下淺淺的痕,眼底閃過點狡黠的光。
這事兒鬨的,倒比他預想的還熱鬨些。
他放下酒杯時,手故意在桌下輕碰了一下於冬梅的膝蓋,見她沒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何雨柱正端著酒盅琢磨院裡的鬨劇,忽然“哦”了一聲,像是想起什麼要緊事。
抬眼看向於冬梅時,腿往她膝頭又挪了挪,膝蓋輕輕蹭過她的大腿,帶著點刻意的親昵。
筷子頭在桌上輕輕點了點:“說起來,佟子呢?他現在可是院裡的一大爺,賈張氏鬨成這樣,咋沒見他出來管管?”
於冬梅手上的力道頓了頓,指尖在他小腿上輕輕按了下,像是嗔怪又像是縱容,眼底的笑意漫到眉梢。
她的聲音軟得像浸了溫水:“佟誌加班呢,他們廠新設備調試,技術員走不開。”
她往窗外瞟了眼,又低下頭,視線落在他沾著點酒漬的袖口上,伸手替他理了理,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手腕,帶起一陣微麻的癢。
“他家就文麗帶著燕妮在家呢,剛我瞅著燈亮著,許是娘倆聽見外頭吵,沒敢出來。文麗那性子柔,哪經得住賈張氏撒潑?燕妮又小,怕是早被這動靜嚇著了。”
何雨柱“嗯”了一聲,夾菜的手收回來時,故意往她手背碰了碰,嘴角的笑就漾開了。
慢悠悠嚼著韭菜,眼神卻黏在她臉上:“還是你心細,這些都瞅得明白。”
他頓了頓,把腿往她懷裡又收了收,穩穩擱在她的腿上,“不過話說回來,也就你能治住我這懶勁兒,換了旁人,想讓我把腿這麼擱著,門兒都沒有。”
於冬梅橫他一眼,手上卻加了點力道給按揉腿肚子,指尖陷進他的肌肉裡,帶著點說不出的熟稔。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誰樂意伺候你這懶蟲?也就是看你跑了一天,實在累得慌。”
嘴上這麼說,身子卻往他這邊傾了傾,發間的皂角香混著屋裡的飯菜香,絲絲縷縷飄進他鼻子裡,勾得人心頭發癢。
何雨柱看著她低垂的眼睫,忽覺院裡的哭鬨聲都遠了,滿耳朵隻剩她指尖揉過布料的“沙沙”聲,還有自己擂鼓似的心跳。
他端起酒盅猛灌了一口,酒液嗆得喉嚨發辣,卻把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熱意壓下去不少——這屋裡的暖,遠比外頭的鬨劇更讓人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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