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黏在青石板路上,隨著腳步輕輕晃。
晚風裹著街頭殘留的糖畫甜香和爆肚的油氣,慢悠悠繞著腳踝轉,連空氣裡都飄著暖融融的甜意。
狗娃懷裡抱著三本連環畫,“孫悟空”“小兵張嘎”的封麵印得鮮亮,他小腦袋一點一點跟湘茹講戲台上耍空竹的師傅多厲害,手舞足蹈間書角蹭到何雨柱的褲腿。
才慌忙把書往懷裡緊了緊,指腹輕輕蹭著封皮,生怕磨壞這新得的寶貝。
何雨柱牽著湘茹的手始終沒鬆過,掌心帶著常年握鍋鏟的薄繭,蹭過她細膩溫熱的手背時總忍不住放慢動作。
偶爾指尖勾一勾她的指縫,惹得湘茹指尖輕顫,卻悄悄把手指往他掌心又扣了扣,像攥著塊剛化了點的軟糖,連指縫裡都沾著舍不得鬆開的甜。
湘茹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飄起,掃過泛紅的耳尖,何雨柱瞧著,腳步不自覺慢了半拍,另一隻手伸過去,指尖小心翼翼替她把碎發彆到耳後——
指腹碰到耳尖時,還能觸到那點發燙的溫度。
湘茹身子輕僵,抬頭望他的眼神蒙著層軟霧,聲音輕得像被風吹軟:“柱子哥,風大了,咱走快點吧,彆讓狗娃著涼。”
話對著他說,目光卻沒敢多停,飛快落回蹦跳的狗娃身上,可臉頰的粉暈順著顴骨往下淌,連脖頸都染了淺紅,像被夕陽揉碎的光落在皮膚上。
何雨柱低笑一聲,指腹還在她耳後輕蹭,應道:“不急,晚風吹著舒服。”
說著悄悄往她身邊靠了靠,胳膊肘時不時蹭到她的胳膊,軟乎乎的觸感順著衣袖傳過來,讓他心頭又熱了幾分。
狗娃沒察覺兩人的小動作,還在念叨明天要把連環畫拿給二牛、鐵蛋他們看,小步子蹦得歡,影子在地上晃得活泛,偶爾回頭催一句“姑姑姑父你們快點呀”。
走到胡同口時,夕陽撒下一抹金紅,斜斜落在灰瓦上像撒了層碎金,連牆角的青苔都染了暖光。
何雨柱忽然停腳,拉著湘茹往牆邊退——遠處傳來清脆的車鈴聲,一隊自行車往這邊來,車把上的小紅旗飄得歡,鈴聲不大,卻剛好劃破暮色的靜。
等車隊過去,湘茹剛要抬腳,卻被何雨柱攥著胳膊輕輕拉回,後背沒防備抵在冰涼的牆麵上,剛要驚呼,就被他用眼神按住了。
她心頭猛地一跳,抬頭時何雨柱的臉離得極近,嘴唇幾乎要碰到她的臉頰。
他眼裡盛著夕陽餘光,暖得發燙,連呼吸都帶著晚風裡的甜意,聲音壓得很低:“湘茹,剛才電影院裡,沒抱夠。”
湘茹呼吸瞬間亂了,指尖緊緊攥著衣角,指節泛白,眼底泛起水汽卻沒躲開,隻小聲嗔道:“這胡同裡有人呢……萬一被人瞧見了……”
話沒說完就被何雨柱打斷,他的手順著她的胳膊往上滑,最後落在腰上輕輕攬住——
力道不大,卻剛好讓她整個人貼過來,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還有隔著布料的有力心跳,比電影裡的槍炮聲更讓她心慌。
“沒人,”何雨柱的拇指在她腰側輕摩挲,聲音又軟又啞,帶著沒藏住的貪戀,“就一會兒,讓我抱會兒。”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唇上,喉結輕滾,卻沒再往前,隻把下巴擱在她的發頂,鼻尖埋進頭發裡,聞著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是早上用胰子洗頭的味道,混著路邊草木香,比任何香料都好聞,忍不住多吸了兩口。
湘茹的身子慢慢軟下來,靠在他懷裡,耳朵貼在他胸口,聽著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撞在心上,慌得指尖發顫,卻又格外安心。
她的手悄悄環住他的腰,指尖攥著他的衣角,像抓著稀有的寶貝,小聲說:“柱子哥,以後彆總亂花錢了。
今天買電影票、糖、連環畫,還有瓜子汽水,還有各種小吃花了不少……省下來能給狗娃買兩斤棒子麵了。”
“為你和狗娃花,不叫亂花,”
何雨柱低頭,嘴唇蹭過她的發頂,聲音溫柔得能化開水,“我在廠裡當副主任,收入還是不低的。以後每個月都帶你們出來玩,看新電影、逛天橋雜耍攤,給你買張記豌豆黃,給狗娃買水果糖。”
他頓了頓,指尖輕捏她的腰補充道,“還要去布店給你扯新布做衣裳——咱湘茹這麼俊,穿粗布都遮不住模樣,穿新布指定更俏。”
湘茹聽著,眼眶悄悄熱了,把臉往他懷裡又埋了埋,聲音悶悶的:“我有衣裳穿,粗布的洗得軟和,穿著舒服……再說了你上次給我買的布料還沒……”
話沒說完,就被何雨柱輕輕捏著下巴抬臉,指腹蹭過她的唇,他的眼神滿是認真與疼惜:“不好,我媳婦得穿最好的。彆人有的你都得有,彆人沒有的,我也給你弄來。”
正說著,不遠處傳來狗娃的聲音:“姑姑!姑父!你們怎麼不走啦?太陽快要落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