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的雞湯燉得正濃,金黃的油花浮在湯麵,雞塊燉得脫骨,輕輕一抿就能化在嘴裡。
徐桂花從碗櫃裡拿出兩個粗瓷碗,盛了滿滿兩碗白米飯——米粒顆顆分明,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這在物資緊俏的年代,已是難得的好飯。
她又用勺子舀了兩勺子鮮美的湯汁,澆在自己碗裡,卻沒動筷子,隻笑著看大墩子坐下。
大墩子剛坐下,手就先伸到砂鍋邊,撈起最肥嫩的一隻雞腿,小心翼翼地剔掉細骨,生怕戳到徐桂花,然後才往她碗裡送:“姐,你愛吃雞腿,這個給你,燉得爛,不塞牙。”
徐桂花看著碗裡堆得冒尖的雞腿肉,眼底漾起軟笑,故意把碗往他麵前推了推:“我一個人哪吃得了這麼多?你也吃,你燉了一下午,辛苦得很。”
“我不饞這個,”大墩子連忙擺手,又夾了塊緊實的雞胸肉,撕成小塊放進她碗裡。
“雞胸肉嫩,你嚼著省勁兒,多吃點補補。”
他自己碗裡卻隻有幾塊雞架骨,偶爾夾一筷子米飯,就著湯水下咽,眼神卻一直落在徐桂花身上,見她咬著雞腿笑,他嘴角也跟著往上揚。
徐桂花舀了一勺湯,吹涼了遞到他嘴邊:“張嘴,你也喝點,不然我也不吃了。”
大墩子愣了愣,乖乖地湊過去,溫熱的雞湯滑進喉嚨,鮮得他眼睛都亮了。
徐桂花看著他這副憨樣,忍不住笑出聲,指尖在他下巴上輕輕刮了下:“傻不傻?自己燉的湯,還等著我喂。”
大墩子的臉又紅了,低頭扒拉著碗裡的米飯,又悄悄放了幾塊雞肉到徐桂花碗裡。
徐桂花看在眼裡,沒戳破,輕輕咬著雞肉,偶爾撥一塊到大墩子碗裡,兩人的筷子偶爾在碗沿碰一下,都能讓大墩子心跳慢半拍,連米飯都覺得比平時香了好幾倍。
窗外的晚風還在吹,竹簾輕輕晃著,屋裡的燈光暖融融的,雞湯的香氣裹著兩人間的軟意,漫在小小的屋子裡。
徐桂花看著對麵埋頭吃飯卻總偷偷看她的大墩子,心裡忽然覺得踏實——
比起那些嘴上甜言蜜語、卻連塊好手帕都舍不得買的男人,眼前這個隻會把最好的都留給她的憨漢子,才更讓她覺得暖。
她故意把一塊雞皮剝下來,遞到他嘴邊:“給你,雞皮香。”
大墩子連忙張嘴接住,連聲道:“香,姐給的都香。”
徐桂花笑得眼尾彎成月牙,低頭喝了口湯,舌尖還留著雞湯的鮮,心裡卻甜滋滋的——
這頓簡單的燉雞配白米飯,在彆人眼裡或許是頂好的夥食,但在她這兒,因為身邊的人,才更顯珍貴。
粗瓷碗裡的米飯見了底,砂鍋裡的雞湯也剩了小半,徐桂花放下筷子,用帕子輕輕擦了擦嘴角,眼神落在正收拾碗筷的大墩子身上。
大墩子剛把碗摞好,就聽見身後傳來徐桂花軟乎乎的聲音,帶著點勾人的尾音:“墩子,碗先放著,不急洗。”
他轉過身,就見徐桂花坐在椅子上,裙擺被她輕輕拽到腿彎,露出一小截白得晃眼的小腿。
她抬著眼看他,眼尾泛著紅,媚眼如絲,指尖還輕輕摳著椅子的紋路,聲音又輕又軟:“先……先抱我上炕歇會兒。”
大墩子的呼吸瞬間就亂了,手裡的碗筷“當啷”一聲放回桌上,腳步都有些發飄地湊過去。
他站在徐桂花麵前,手抬了又抬,還沒等想好怎麼抱,徐桂花已經主動往他懷裡靠了靠,軟乎乎的手掌搭在他胳膊上,輕輕往自己這邊拉。
“傻站著乾啥?”她仰頭看他,鼻尖蹭了蹭他的衣襟,“還得姐教你?”
這句話像點了把火,大墩子猛地攥緊她的腰,掌心能清晰感受到她腰肢的軟,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滾燙。
他不敢太用力,又怕摔著她,小心翼翼地彎腰,胳膊穿過她的膝彎和後背,輕輕一用力,就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徐桂花順勢摟住他的脖子,胸口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能清晰聽見他“咚咚”的心跳聲。
她把頭靠在他頸窩,溫熱的氣息蹭得他脖子發酥,還故意用指尖輕輕撓了撓他的後頸:“你慢點,慌啥?”
大墩子喉結滾了滾,沒敢說話,隻邁著大步往炕邊走。
炕上鋪著洗得發白的褥子,他輕輕把徐桂花放上去,剛想直起身,手腕卻被她一把攥住。
徐桂花躺在炕上,拉著他的手往自己身邊帶,眼尾的媚意都快溢出來了:“你上哪去?陪姐躺會兒。”
大墩子的臉“騰”地紅透,連耳朵尖都泛著熱,卻乖乖地順著她的力道,在炕沿邊坐了下來。